容嫻輕步走了過來,手指輕柔的撫摸著這些書本,眼裡滿是愛惜。
想到這從一開始就散發著敵意師姐的話語,容嫻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她假模假樣的思考了一番後,試探的回應道:“鈴蘭師姐真聰明,都看出這些是醫書了。”
鈴蘭臉一黑,剛想質問容嫻是不是在諷刺自己時,便聽容嫻施施然開口了:“我住在這裡許久,這些醫書典籍都是師叔送過來的。”
為了救治曾水,清波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便是蒐羅這些醫經了,每一卷都可能幫她得到功德之力。
鈴蘭:“……”
容嫻看了看她的表情,想了想,一臉微笑道:“你也覺得很意外對嗎?這裡缺少的,師叔便去別處去找,他該體貼的時候總是讓人驚喜的。”
鈴蘭剛剛升起的憤怒,這會兒怎麼都凝聚不起來,她好不容於緩了口氣,無力的說:“聽起來城主似乎對你還不錯。”
她聽到的看到的都告訴她這個紫薇城主對容嫻很好,但從久留口中得知清波一直在針對他,而上次容嫻將他放了,所以他一直擔心清波會對容嫻做什麼。
但現在看來容嫻沒有任何問題,難不成——
她眸光一閃,難道容嫻跟清波是一夥的?
但說不通啊,若是一夥的,容嫻便不會放了久留。
但若不是一夥的,容嫻根本沒可能在城主府過的這般舒坦。
鈴蘭理了理腦中的思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忽而,她好似想通了什麼,眼睛一亮,看著容嫻的眼神也變了。
如果容嫻與清波是一夥的,而容嫻放了久留是他們的計劃,那麼很可能他們將會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只有這樣才說的通了。
容嫻好像沒有發現她的態度一般,神色滿是佩服,語氣喟然嘆道:“師叔除了在某些方面有些執拗偏激外,其它時候都意外的溫柔呢。”
說著,她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鈴蘭:“……”
容嫻眨了眨眼,眼神平靜清透,鈴蘭的所思所想對她完全沒有影響。
棋子蹦躂的再歡,依舊還在棋盤上,執掌在棋手的手裡。
“那你清楚上次清波城主為何會抓久留師弟?”鈴蘭從容嫻的節奏中緩過神後,不依不饒問道。
若清波城主真像容嫻說的這麼好,久留被抓又是怎麼一回事?
而容嫻與清波是一夥的,那這毫不掩飾的姿態是想要表明什麼嗎?
腦洞大開陰謀論的鈴蘭覺得細思恐極。
聽到她的疑問,容嫻摸著醫書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看向她,純良的神色染上了幾分黯然。
鈴蘭被這表情看得頓時一僵,乾巴巴道:“怎、怎麼?我又沒問錯。”
這氣勢一下子就弱了,好嗎?
容嫻愣了,沉默片刻道:“鈴蘭師姐是在懷疑自己的問話是否有問題嗎?”
隨即,她沉吟起來,言不由衷的誇讚道:“鈴蘭師姐真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啊。”
鈴蘭一哽,氣得想要將手邊的書櫃一巴掌拍碎。
容嫻怎麼就這麼氣人,這種說一句噎一句的性格在外面給人看病,真沒將病人給氣死過?
還是粉荷發現她的情緒有些不對,連忙解圍道:“容大夫不要誤會,鈴蘭只是關心少主,才多問了幾句。”
容嫻疑惑的眨了眨眼:“是這樣嗎?”
粉荷剛想說話,便見容嫻在她們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即一臉瞭然道:“我明白了。”
粉荷和鈴蘭不由得憋氣,你到底明白了什麼?
容嫻卻沒有心情照顧她們的情緒,她話鋒陡然一轉,慢吞吞道:“至於師叔為何抓久留,師叔的事情從不會告訴我,我並不清楚。”
“那可是你師叔,你怎麼……”
“鈴蘭!”粉荷忍不住打斷鈴蘭咄咄逼人的問話,明明在聖山上還單純可愛的人,怎麼一下山變得有些刻薄了。
鈴蘭見到粉荷臉上明顯的不悅後,這才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但看著容嫻的眼神分明帶著懷疑。
粉荷見她閉嘴,這才對著容嫻歉意道:“是在下管教不周,讓容大夫見笑了。”
容嫻微微一笑,好似春風般讓人舒適:“無妨,鈴蘭師姐只是小孩子脾氣而已。且,說到底是我隱瞞了一些事情讓鈴蘭懷疑了。”
鈴蘭臉一黑,總覺得容嫻這話是在諷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