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投進了深海,等待她的,是孤獨空寂中的掙扎,孤立無援的痛苦會隨著她的死亡而結束。
如果沒有人幫她,這份痛苦不會持續很久的。蘇鶴清心想。還是坐視不管吧,她在不瞭解遊戲規則的情況下,出局是遲早的事。
現在要擔心的,是這個不知道底細傢伙,他竟然用能力殺普通人,看來不是什麼善類。蘇鶴清冷冷地看著宋菏的屍體,心裡猜測著對方的能力。
蘇鶴清認為自己是不需要同伴的,有了同伴,只不過是多了一份累贅。這是他在多年的摸爬滾打中收穫的寶貴經驗。他是私生子,出生在貧民窟,沒被餓死已是萬幸,再大一點,等到可以說話走路了,便被自己的親身母親賣給了賭場,蘇鶴清清楚地記得,一千一百元,就是自己全部的價格。
地下賭場發明了各式各樣的新奇賭博以賺取賭徒們口袋裡的錢,賭蟲,賭狗,最後開始賭人。賭人的規則很簡單,就是沒有規則。兩個人被關進籠子裡,面對狂熱的觀眾,像兩隻瘋狗一樣撕打。蘇鶴清長到12歲,便成了賭場的一條瘋狗。
那年他不叫蘇鶴清,他叫16號。
12歲那年,蘇鶴清第一次被關進了籠子。面對高頭大馬的對手,瘦弱的蘇鶴清佔盡劣勢。儘管他速度很快,藉助小身板靈巧地躲避了一次次攻擊,奈何敵不過實力的懸殊。很快,蘇鶴清體力不支,被對手抓住了。他被對手像拎小雞一樣拎起,在滿場的歡呼聲中,蘇鶴清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下一秒他被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神智。
蘇鶴清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骯髒的垃圾堆裡,身上滿是凝固的黑血和嘔吐的汙漬。看來,賭場的人以為他必死無疑,把他當垃圾扔了。
月亮散發著清冷的光,籠罩著年幼的蘇鶴清,蘇鶴清像泥人一樣從垃圾堆中爬出來,身上只有月光是乾淨的。他也很好奇自己怎麼會還活著。摔下來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斷了,想到這,他去摸身上疼痛的骨頭。他摸到了,骨頭是完好的,一點破損都沒有。
蘇鶴清摸著自己光滑的骨頭,陷入了沉思。
幾個月後,蘇鶴清回到了賭場。三天後他被送進籠子裡,從此再沒有敗績。彷彿重生了一般。沒人知道這幾個月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經歷了什麼,人們只知道,16號是隻常勝的瘋狗。
只要進了籠子,蘇鶴清便如換了個人一般。他與那些只知道咆哮和蠻力的對手不同。交戰前,他會審視對方一番,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就像在看一張人體脈絡圖。亢奮的對手狂怒地撲向他時,他不慌張也不躲閃,在即將接觸的那一刻,輕巧避讓,同時伸出一隻手,探向對手的命門。只聽咔的一聲,大塊頭嗷的一嗓,便趴在地上不動了。
如果近處的觀眾夠細心,視力夠好,他們應是能看到一幕反科學的情景。蘇鶴清的手,伸進了對手的面板裡,然後,又完好地取了出來。而對方身上卻沒有一點傷口。
像是穿牆術一樣。
蘇鶴清的套路每次都差不多,卻無人能破。對於這種文雅紳士的打法,觀眾並不買賬,他們只想看噴濺的鮮血和殘忍的殺戮。在被賭場關起來餓了三天後,蘇鶴清妥協了。下一次進籠子,蘇鶴清像一隻抓住老鼠的貓,並不著急著吃掉獵物。手腕,手肘,肩膀,腳踝,膝蓋……他麻木地拆卸著對手的骨頭,對手的哀嚎和觀眾的歡呼交融在一起響徹全場。
後來,他良心發現的父親,將蘇鶴清從賭場贖回來時,這個15歲的少年,眼裡滿是超越年齡的滄桑。所謂的贖走,也不過是賭場為了面子的託詞。蘇鶴清想走,賭場也留不住,因為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生怕下一刻便落得個全身脫臼的下場。
那段時光,蘇鶴清是寧死也不願意去回想了。他一頭扎進了書本里,希望用知識沖淡那段痛苦的回憶。憑著過人的智商和毅力,他順利透過了高考,成為了醫學院的學生。他的異能使得他年紀輕輕便在專業領域取得了驕人的成績,實習階段便被醫院簽了合同,畢業後成為了一名醫生。年輕的他前途無量。
一切,彷彿都邁向了正軌。
如果沒有那個人告訴他博弈的事情。
那個奇怪的人,戴著一頂比兩個頭還要大的帽子,五官隱沒在帽子的陰影裡,看不出是男是女。它進了醫院也沒有掛號,直直地衝進蘇鶴清的辦公室。
“蘇醫生,這個人衝進醫院說要見你,我們讓他等一下,可他就是不聽,攔都攔不住。”**在後面抱怨著。蘇鶴清愣了愣,看著眼前的怪人,定了定神,用一貫的平靜語氣說:“如果要看病,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