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還一副很惋惜的模樣。
可我就弄不明白了,把那麼多草藥拌在一起,搗鼓得稀巴爛,再撒一些亂七八糟的粉末,搓成丸子……
有什麼可延續生命之說。
倘若是人,被這麼搗鼓折騰早就死得屍骨無存了。
真弄不懂芳華這個人,
不過話雖這麼說,可想而知,多少世間都難尋的藥材都被他配製成了那屋子裡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這些玩意兒寶貴得,簡直是黃金十兩也買不來一粒。
雖然,我偶爾偷來一兩瓶,全數倒在嘴裡做黃豆磕,以此來解饞。
好在,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唉……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我直挺挺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子,這會兒,我捶捶胸……
真是,憋悶死了。
我的娘啊……
不捶還好,一捶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拉開衣襟往裡一瞅,不知是不是多疑了,總覺得那兒似乎腫了一些。
莫不是天氣熱,
夜裡睡覺前水又喝多了,所以身子有些浮腫?
我挽著胳膊肘,瞅了一眼,正常。
一溜索起了身子,抓來案上的鏡子,銅鏡那黃燦燦的光,晃得我睜不開眼,摸了摸臉,鑑定完畢,依舊正常,除了面板還是那麼黑。
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再怎麼折騰也睡不著了,乾脆去芳華房裡偷點藥吃,堅決要把這胸悶,漲疼感給壓下去才好。
撈起一件外袍披著。
賊頭賊腦的,彎腰穿了靴子,小心地用手護了一盞燈,關了房門,便朝外頭走去。
一輪彎月高掛。
芳華的房間就在我對面,清清冷冷的月輝灑在地上。
門關著,窗戶也緊閉。
我掩著燭光,朝紙窗那兒瞅了一眼,似乎是黑漆漆的,似乎是有光又似乎沒有。
莫非是睡了?
怎麼這麼早……
我從髮間抽了一根簪子,探入門縫裡,身子貼在門板上聽了會兒動靜,手也使這力氣,捏著細長簪子的一端小心翼翼地由上自下一滑,撥弄了半晌,門開了。
嘿嘿嘿,
果然是熟能生巧……
悄然溜進了門。
就著手裡的一盞燈,可以看到那床上被褥被掀開了,有些凌亂……
不遠處,屏風後面還有些昏黃的光線。
似乎還有潑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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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在洗澡……
我立馬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的櫃子旁,打量著那一架子的瓶瓶罐罐。
眯起眼睛……
嗯,
我呆了。
究竟是要拿十全玉露丸,還是九凝碧膏,貌似千創聖水的藥力不錯……只是拿來消腫有些可惜了。
我正摸摸索索的,指間滑過那一個個的瓶子。
萬分糾結時。
突然,屏風後面的水聲突然停了,那上面的倒影十分清晰,那人臉上的輪廓似乎也愈發的明顯了,偏著頭往我這邊瞅來。
我一驚,
忙低頭,吹滅了手裡的火。
可是為時已晚……
“勺兒,是你麼?”一個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沐浴春風般的聲音帶著十分篤定。
哎呀呀呀呀,
我驚慌失措,捏著袍子,咬緊……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憋氣。
死也不吭聲。
我蹲下,身子一軟,改為爬……只要到了門口便一把溜出去。
他總不能沒穿衣服,就來捉人吧。
結果……
我又錯了。
嘩的一陣水聲,屏風都被濺上了一片水珠,山水畫……還真被潑成山水畫了。
我看到屏風後頭的燭火搖了搖,
他纖長優美的身姿就倒影在那屏風後頭,真是美不勝收。
我這會兒,連爬的力氣都沒了。
“勺兒,你來得正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他的手在空無一物的屏風上摸了摸,似乎放棄了,身子又重新蹲進了桶子裡,徐徐的舒了一口氣說,“好像放在床邊的衣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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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人……
洗個澡都不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