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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濃厚的筆墨,輪廓漸顯……

他的笑意淡了,抬頭望我一眼,輕聲說:“子川,是麼?”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他便徐徐坐了下來,手悄然摸了上去,拂過畫紙,又補了一句,“很有神韻。”

是麼……

可我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他盯著畫看,我卻盯著他看,一眨也不眨。

他俊秀的臉龐溫潤柔和,眉宇間卻另具一番硬氣,這種人一旦愛上了別人,怕是會傾其一生的寵欲,誓死也要恪守自己的那份愛情……

他望了我一眼,我忙轉眸低頭自顧自彈著袍上的灰。他卻笑得有些勉強,眼神也別具深意,“初學者,能畫出皮囊,再者,能畫出骨骼。”

我怔了一下,停住了正掃蕩袍子的手,抬頭望眷他,他的表情我形容不出。

我也接著脫口而出,學著他的樣子,語氣很淺很淡,不疾不徐地吟著:“……熟稔者,畫出的卻是魂魄。”

他詫異地望著我,繼而又笑得有些無奈,“事兒你不記得,這句話那倒記得清楚。”

“嘿,是挺熟悉的。方才我腦子裡突然就迸出了這一句,就不知曾在何處聽過。”我不好意思地搔頭。

他倒也沒再多說什麼,挽袖,修長的手執筆在硯臺上轉了轉,潤了墨,在畫中韓子川的眉間眼角加了幾筆,寥寥幾個動作……人物像是活躍在低上,那麼鮮明。

我湊過去看。

“若是畫的是我……”他長身玉立,停了筆,苦澀地望了我一眼,“可有這三分魂。”

我啞然。

怎麼這突然又扯到我頭上了。

他卻一笑,將筆隨意往後一扔,“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被拉著,身子後傾,雖是疾走著卻還不忍地往回看,“每天吃幾個銅板的白菜葉子,你這幾紋銀的上等好筆說丟就丟,你你你……”

他望了一眼。

我低頭,不做聲了。

他的手指冰涼,執著我卻緊,仿若不會松一般。

“你要帶我去哪兒?說好了……我不劈柴。”

他沒說話,嘴角上翹,側臉格外俊美。

小心肝被震得怦怦直跳,再偷看一眼,細長的眸子,瞳孔是琥珀色……很清澈透明與乾淨,他望我一笑,他的眼也彎著眯了不少,那絕世容顏被眼角下的墨紅痣相映襯,竟憑添了一份妖冶,絕色當前,我傻了。

於是便被他拉著,我埋頭不語,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

“……我們到了。”他出了聲,手握緊了我的。

啊……

這什麼地方?

第十六章【二】

芳華牽著我一個勁兒地往前走,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會帶我來什麼稀奇的地方。

結果,大失所望……

— —||誰能告訴我、這是塊什麼地方。

這方圓十幾裡的地方,無論是宅子還是竹林……只要是芳華所經過的地方哪一處不是生機盎然草色宜人兼鳥語花香。但惟獨這塊土地能光禿成這樣,也算是有本事了。

我繼續呆。

他側頭望著我笑了,我也傻笑。他抬袖一掌就這麼過來把我抽正常了,只是我臉頰立馬紅了,忙捂住,憋淚又淚汪地望著他,“你做什麼?”

這個人,是在生病麼。

怎力氣這麼大。

“總算是抽醒了。我發呆時你不是這麼對付我的麼,還別說……看來挺管用的。”他又笑眯眯地望著我說,“你看我做甚,這塊地方覺得它美麼。”

有什麼好看的……

“如果說荒郊野嶺很美的話。”我吸一口氣,頗有些昧良心地徐徐地說,“那這些枯枝樹權還真美。”

他笑了,屬於那種年長對待不懂事的小兒般寵溺溫情的笑。

我很沒種的又迷失在了他的美色中,不過只一會兒功夫,立馬清醒過來了……

他,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這荒郊野外的,最適合迷姦,搶劫,殺人滅口……

“你有沒有想過……”突然一道聲音上揚,他已與我並肩而立,不望我卻遙視著遠方,眉目間有二分憧憬七分憂傷,只剩一分的溫柔卻仍舊能令人沉醉其中,他聲音很輕,輕到幾乎不可聞,“下半輩子和心上人在一起,不分離。”

靠,原來他是約我來此處討論人生。

— —||有內涵,我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