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去檢查各省的茶園,這當然是大大地惡政。東林君子們絕不會貪墨國家稅款的,天子遂收回了各布政司地監督的太監。當然,自此以後各省的茶稅收入就急劇下降,文官連年報災,茶葉歲歲歉收,到崇禎十年,僅浙江一省茶稅就從萬曆、天啟年間地二十萬兩白銀降低到每年十二兩白銀——沒錯,你沒看錯,不是十二萬兩,而是十二兩。
接著就是海稅,明朝文官和海商本來就有千絲萬縷地聯絡,他們向皇帝提出應該恢復“禁海”,萬曆皇帝開海禁派太監收稅是嚴重違反祖制,是一個極大的惡政,而且隨後連綿的天災也證明了收海稅的極端非正義性,天子再次認可了東林內閣的判斷,下令各海關的太監回宮。
從萬曆天子興海貿以來,海關稅一直是大明財政一大支柱,也是內幣的重要來源,到了萬曆四十年地時候,萬曆天子每年能得到四百萬兩白銀地海稅。從崇禎元年以恢復禁海令的名義停收海關稅後,內庫就再也不能從日益繁榮的國家海貿中得到一兩的銀子了——但是,這個禁海令並不意味著沒有人收稅了,相反,收銀子的從太監變成了海商和官員,而且他們大大的提高了效率,舉個例子,天啟年間的時候,政府每條船收80兩,而禁海令之後,鄭芝龍(就是國姓爺老爹)每條船收一千兩。
然後是絲絹稅,萬曆認為如果商人販絲織綢一定能賺錢,所以他收工商稅,東林君子認為這叫“天子與小民爭利”,是招來天災地原因之一,這次的免稅計劃自然也要把它廢除,崇禎對此表示贊同。
還有布稅,如同唐宋時期一樣,明朝本來也規定了百姓和各級官員可以使用的衣服色彩,比如明黃本來就是皇帝的顏色,大紅則是高官能穿戴的衣服。等要錢不要臉的萬曆天子親政後,他為了多收稅就放開了對百姓的衣服限制,很快在大明境內就出現了小民同官員在衣服上爭奇鬥豔地現象。
當時感到斯文掃地的官員就向萬曆提出抗議,並質問皇帝如果他現在不顧官員的體統亂搞,那有一天小民穿黃色的衣服又該如何。結果萬曆回答說只要織布的商人肯交稅,那他覺得賣黃布也不是不可以——大明的群臣就這樣再一次被皇帝的無賴打敗了。
根據文臣的要求廢除了各種“與民爭利”並且違反祖制的稅收後,新任的皇帝再次享受到了他祖父、父親和兄長從來不曾享受過的高度讚譽,朝野的東林君子們異口同聲的稱讚這位少年天子是大明當之無愧地中興之主,並向他保證,根據天人感應的道理,大明很快就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但是,遺憾的是老天爺反應比較慢,崇禎年間北方仍然是連年災荒,而且後金仍然還在活蹦亂跳的作亂——打仗,賑災都要錢。
由於崇禎進行了大減稅以後,內庫的收入幾乎完全斷絕,無法再對國庫進行補貼,所以東林黨建議加農賦。( ;)加農賦並非從崇禎朝開始,萬曆朝雖然把農稅定為農民大約收入的三十分之一,但萬曆還是加了總額共計五百萬的遼餉。不過萬曆、天啟兩朝,一旦某省出現天災,朝廷就會減免該省地賦稅。
崇禎天子意圖勵精圖治,可惜手中嚴重缺錢,於是就規定各省賦稅一定要實收,不許地方官拖延耽誤。同時崇禎和東林內閣認為應該顯示出新朝氣象,決議清查各省積欠流弊,以圖把以往歷朝落下的缺口都補上。
以陝西為例,萬曆朝估算每畝產糧大約能賣銀五錢左右,畝稅是銀兩分左右,加上遼餉兩分七厘,共應四分銀到五分銀上下。在萬曆年和天啟年間,遇到災荒的時候不但免去這筆,而且還會有相關地賑濟。
到了崇禎元年,皇帝的內庫已經無法對陝西災區進行賑濟,不但如此,崇禎還下令要一視同仁的收賦稅。
明朝建國初期,陝西各軍鎮地軍糧、武器、被服都由軍鎮自籌,進入小冰河期以後,主要由萬曆收來地雜稅進行補貼reads;。現在內幣的源頭既然近乎枯竭,東林黨某些天才遂建議按照一條鞭例,把這筆賦稅平攤給陝西災區的農民,摺合每畝收兩錢銀,少年天子批准了這個票擬。
明朝建國初期,朝廷在陝西的區設馬政,專門畫出草場以備養馬以備軍用,到崇禎元年地時候,陝西馬政在紙面上應該有戰馬、挽馬五十七萬匹,但事實上……連一具馬骨頭都沒有,草場也早已經退化消失。
萬曆朝期間,軍馬主要靠內幣地礦稅的收入來購買。泰昌朝東林黨廢除了礦稅後,老農出身的魏忠賢不敢在貧苦的農民身上打主意,所以就密令東廠偵查文武百官誰家有錢,然後透過賜給紫禁城騎馬權地方法來收集馬匹。
打倒了萬惡的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