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著東北角落裡那條如同碧綠綢帶般的大河,看著綿延起伏如同臥龍般的大山,陸峰心中一陣激動。正要踏步朝家裡趕去,就聽到十幾米外,一個拉著平板車,拉著幾尊石像的中年男子,帶著爽朗的笑聲叫道:“小峰?你小子可總算回來了啊!大哥和大嫂這兩年,可是想你想的緊啊!”
陸峰轉頭望去,頓時臉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個男人是自己家的鄰居大叔,姓黃,黃啟銘。一個性格爽朗,平易近人的好人。陸峰還記得小時後,他帶著自己和幾個玩伴們,下河抓魚的熱鬧場景,還記得他給自己做的風車,是那麼的精美漂亮。
前塵往事一幕幕,快速從陸峰腦海中閃過。
麻利的把行李放在地上,陸峰從衣服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香菸,雖然他不怎麼抽,但是鄉下人都有那麼一點說法,逢人掏根菸,感情不斷絃,他從小就知道這個規矩,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不算太貴,十五塊錢一包。掏出一顆遞給黃啟銘,陸峰順手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上,才笑呵呵的說道:
“啟銘叔,您這是幹什麼去啊?咱們這都兩年沒見了吧?沒想到您是越來越年輕了!”
黃啟銘帶著一絲驚訝看著陸峰,當初陸峰上大學走的時候,他還是個微弱安靜的男生,甚至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的緬甸,臉龐上掛著的稚嫩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可是這兩年沒見,陸峰的態度親熱中帶著成熟,客客氣氣中帶著尊敬,這讓他感覺陸峰好像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地。
吸了口陸峰遞過來的香菸,黃啟銘突然有種錯覺,這個孩子真的是陸峰?他就像是電視裡看的那些個所謂的大都市成功人士一般,氣質縈繞在身上,不卑不亢,成熟穩重。
黃啟銘笑道:“我這雕刻了幾尊石獅子,正準備送到你大王爺爺那裡去呢!小峰啊!既然你都兩年沒回來了,趕緊回去吧,你爸媽現在應該都在家呢!咱們明天再好好聊一聊,你也陪著啟銘叔好好喝幾杯。”
“好嘞,那就這樣說定了!”陸峰呵呵一笑,隨即抓起行李,大步沿著蜿蜒的小路,朝著自己家裡的位置走去。
以往的傍晚,村子裡到處都是人,可是陸峰一路回到家裡,也沒有看到什麼人,雖然家家都冒著炊煙,但是陸峰能夠聽得到,從一家家的庭院裡,傳來敲打石頭的聲音。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他並沒有多想,自己家的那漆黑色大門,還有門口那兩尊栩栩如生,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正張牙舞爪,彷彿是在迎接自己。
院子門正大開著,由於陸峰迴來並沒有提前通知父母,所以他的父母並不知道他今天回來的訊息。
懷中忐忑而激動的心情,陸峰跨進大門裡側。
熟悉的院子,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石頭,甚至有很多都是雕刻的半成品,陸峰雖然不知道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看到石堆裡父親那正雕刻著石像的背影,陸峰一時間眼淚刷刷的流了出來,父親的背影並沒有顯得有多少蒼老,可是他的頭髮上,卻有一些變成白色。
歲月留下的痕跡,或許黑髮變白髮,是最好的證明吧!!
“振海,你就別忙活了,趕緊洗手吃飯,等吃完再……。”陸峰的母親陳萍圍著圍裙,臉上帶著平靜之色,對著丈夫的背影叫道。
然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張浮現著幾道眼尾紋的蒼老臉龐,神色突然大變,原本平靜的臉龐上,突然湧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嘴唇也在激動中蠕動了幾下,彷彿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陳萍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次朝著陸峰看去。
兒子!
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就像是做夢一般,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夢到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幕:兒子正站在院子裡,自己想要伸手去抓他,可是每一次都是一場空。
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陸峰眼睛裡含著眼淚,聲音都有些嗚咽,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松開掉落在地上,陸峰大步朝前走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顫聲叫道:“媽,爸,不孝的兒子回來了!”
天地間的空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世界萬物仿若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陳萍的身軀微微顫抖,蠕動著嘴唇,那隻枯瘦乾癟的手懸起指著陸峰,想要呼喊,卻發現心顫的難以發出聲音。
陸振海,陸峰的父親,蹲在那裡的身子微微一抖,手中雕刻刀因為手腕的抖動,倒是劃出一道陰狠。那張英氣的國字臉,艱難的扭過來,視線在接觸到陸峰身體的一瞬間,一團神彩從他的眼中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