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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能吃辣的人面對著面,在紅彤彤地鍋裡擺動著筷子,因為豆豆怕辣我已經好久沒有吃辣吃的這麼爽過,周鵬已經吃的滿臉都是汗,但嘴巴一直沒閒著。

我從包裡掏了張溼巾給他,他擺了擺手說:“就這樣吃才過癮。”

他吃的很歡快,襯衣的袖子已被捲起,我看到他胳膊上濃密的汗毛,和手腕上那顆鑲著碎鑽的手錶,我問他平時都喜歡做什麼,他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我平時做的都不是自己喜歡做的事兒,喜歡的事根本沒時間做。”

我說,這話什麼意思呀。

他倒了杯啤酒自斟自飲,放下酒杯,看著我說:“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我突然哪根筋不通了一樣,不肯罷休地繼續問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那如果你有時間,你想做些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告訴我:“那我想帶著我兒子去全世界旅遊。”

我問他兒子多大了,他說7歲,今年剛上小學,一說到兒子,他的表情不經意間變得很慈愛,盯著菜的眼都變得溫情萬分。

這是從心裡流露出的愛,不需掩飾,不含半分虛假。

想著他帶兒子四處遊玩的畫面,突然很羨慕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男孩,可以被這樣優秀的男人疼愛和保護著,那該多幸福啊。

他反問我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對我的回答很吃驚,放下筷子認真的說了一句話:“沒有追求的人生是痛苦的,只能說你過的很不開心。”

被他一語道破天機,這句話像一顆被吞下的石子,卡在我的喉嚨裡,讓我痛苦難忍,又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能發現我苦澀的內心,那是我一直隱藏最深的秘密。

只低著頭將煮爛的大蔥從碗裡挑出來,沒有應答。

他看我不語,開始說著自己的事,他告訴我,很早以前,他一無所有,每天為了填飽肚子而敲別人家的門,推銷自己手裡的產品,無數次的冷眼拒絕都沒有令他灰心,他始終相信自己能夠成功,後來,他的自信心越來越弱,成功的信念也已動搖,當時的他以為錢是他最終的目的,所以他選了一條捷徑,可等他真正有錢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並不快樂。

有人說,安慰別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悲傷說出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用這種方式安慰我,但我真的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吃過飯,他說送我回家,我說,想走一走,他說:“那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我點了點頭,心裡那片苦澀已無處消化。

夜晚的山頂是安靜的,抬頭便是滿天的繁星,腳下望去密密麻麻的光點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鋪在這個城市上方。

我站在高處向下眺望,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見證著城市的繁華,來了這麼久,它的美依舊和我無關,我不過是一隻忙碌的螻蟻,穿梭在各個角落裡只為背一些糧食回來。

周鵬從車裡拿了一件外套給我,說要不要往山下走一走,我說不要了,很喜歡這裡的感覺,坐一會就好。

寂靜的山頂和我空曠的內心像一對情侶般緊緊貼在一起,周鵬沒有打擾我,站在身邊靜如石塊,我思忖他是不是同我一樣時而憂傷。

忽然,天空飄起了小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地說了句:“海城多風雨,咱們走吧。”

我把披在肩膀的衣服脫下來還給他,他整齊地疊好放進後備箱,發動了車子載著我朝著山下行駛,我們的車燈是這條下山路上唯一的光線,我說如果他把我丟在這裡,我就死定了,晚上這裡還真恐怖。

他問我哪裡恐怖了,我說感覺陰森森的,像鬼故事裡描述的場景。

他嘲笑我膽子太小了,我問他敢不敢自己一個人走下山,他說當然敢了,這裡空氣多好,我聳了聳肩說他吹牛。

“要不要打賭?”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動了動嘴巴。

“不要,就算你敢走,我還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裡呢。”他哈哈地笑起來,剛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憂鬱的情緒也被趕走了。

他將我送到小區,我說就在門口停吧,自己走進去就好,他沒有停下車子放下車窗對保安說了聲:“送人,馬上出來。”

保安往裡看了看,把車牌記了一下開啟了擋杆。

按著我的指示,車子一路開到了樓下,他是第一個知道我具體住處的人,我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他說不了,囑咐我早點休息,我看著他的車尾燈消失在雨中才轉身離開。

洗過澡換上一身乾淨的居家服躺在床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