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雖然穿著囚衣,可是滿頭的長髮並不散亂,整整齊齊地披在了肩後。他的兩隻眼睛看起來如同茫茫虛空一般,難以用深邃簡單形容。臉上散佈著的幾道傷痕並不能折損他的面容,相反卻襯得他顯得更加的堅毅。
周天剛剛看到此人出現,雙拳猛地攥緊了起來。不用看他的相貌,憑著他的神態動作,便已然便已然可以確定,他就是宮小白!
“之前剛剛結識的時候還覺得他百般看不透徹,如今看來卻也已經到了即將結丹的關頭了。只是他有著這樣的實力,在這世俗之中又有誰有著這樣的能力將他抓到了這裡來?”周天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仔細一推敲便發現其中大不簡單。
“師兄,他便是小白公子麼,這修為也算是不淺不知怎麼栽在了這裡?”周天的耳旁傳來了俞越低低的問話之聲。
周天搖了搖頭,猜測道:“可能是出現了什麼他應付不了的人物,不過也沒什麼,靜觀其變便是。”
宮小白一路走到了鍘刀之前才最終停下,挺直著身子,高昂著腦袋,一聲也不吭。場下圍觀的眾人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個倔強的少年,越發地沉默。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只是聽說過宮小白之名,並沒有見過。
可是當這安定城在他的治理之下越發地安泰,上至商賈大戶下至平民百姓都幸福美滿的時候,有著越來越多的人覺醒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這麼一個從未露面的祭酒大人的功勞。甚至這祭酒的職位也是他仿照東漢末年曹植軍師祭酒的官位給自己設定的虛職。
“罪犯宮小白,你可知罪?”法場那頭再一次有著話聲傳了過來。
宮小白低下了腦袋,長風吹拂著他腦後的髮絲不斷地飄揚,遮住了他半張臉孔,看不透他的表情。突然,陣陣長笑之聲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笑聲連綿不斷,許久方才停息。
宮小白昂起了頭來,直勾勾地看著話聲傳出的方向,瘦削的身子在凌亂的風中挺得筆直,側過了腦袋,出聲問道:“張其大人,不知道我何罪之有?”
“哼哼,你不知道何罪之有?”法場之後那人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周天這才注意到了他。此人下巴有些尖細,生著一雙三角眼,偏偏此刻眉宇飛揚,滿滿的驕狂之色,看起來更是難看。不過讓周天有些吃驚的是,此人年紀倒是不大,隱約和周天差不多大小。
“不過是個剛剛結成金丹的小子,難怪這麼狂傲。師兄不如我出馬替你給他點顏色看看?”俞越哼了一聲,看了一眼便將那張其的實力看了個通透。
周天搖了搖頭,道:“不必著急,等會我們再出手卻也來得及。”
“大梁之中律法寫得分明,哪裡來的一個所謂的祭酒的職位?分明是你趁著安定城之中張太守不在,故意冒充。冒充朝廷命官,還不夠要你一條命麼?”張其猛地一拍面前的長桌,大聲呵斥道。
宮小白抿住了嘴唇竟然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來,緩緩搖頭,輕輕嘆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手中握有權柄,自然不會將我等小民放在眼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可惜我心有縱橫萬千的志向,到頭來卻也落得一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
越說宮小白的神色越是黯然,說到了最後竟自行跪了下來,將脖子架在了鍘刀口之上。只要儈子手大刀一揮,他便立時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張其見到宮小白如此知趣,自己躺在了鍘刀錢不禁也怔了怔,冷笑道:“想不到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罪大惡極,如此倒是妙哉。”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默默等了片刻,高聲道:“午時三刻,吉時已到,開刀問斬!”
一聲喝罷,抓起了面前臺上的竹籤一把擲了出去。
一個光著臂膀,裸露著上身的彪形大漢緩緩到了鍘刀之前,朝著手心之中吐了兩口唾沫,伸手握住了刀柄。
“好好上路吧,不會有痛苦的。”儈子手低聲呢喃,說起了那不知道已經說過了多少次的臺詞。說罷,他的手腕猛然發力,握著的鍘刀化作了一道刀光向著宮小白的脖頸處斬了過去!
縱使是修道之人若是頭顱掉了卻也是死了個透徹,除非是再進一步踏入了元嬰期的境界。便可以神體分離,以元嬰遁走,留得性命。不過如此一來卻也大傷元氣,是以除非是萬不得已,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肉身開玩笑。
“住手!
銀亮的刀光亮起,如同驚鴻一瞥驟然閃亮,臺下圍觀眾人紛紛遮住了眼睛。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斷喝之聲傳了過來。
這一聲斷喝比之梅雨時節的雷電還要來得迅猛,惶惶聲威剎那間爆發。這儈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