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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後,陽光灑在這隻角上,讓它閃亮得就如同混沌初開時候最美的那一束光芒,而那羅延,他本身不正是那一束光芒?

溼婆的手在那羅延身上輕輕遊走,他變作一條魚,便有著魚的冰涼與膩滑。溼婆不由得心中生出無數的喜悅,這種喜悅是因為那羅延的幻力迴歸而出現的,也是因為他對冰涼冰涼的河水能流淌於魚類周身而出現的,更是因為那羅延的魚類形態的美而出現的。

他輕聲說:“當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那羅出現在這世界之上,所以你叫那羅延,而現在你在水中,如同曾經的你。”

“摩訶提婆,我一直是我,從未有過變化。”毗溼奴回答他,他輕聲地笑了笑,講上半身化回原本的模樣,“正如在水中,我把自己放到水中,讓一切從我而生,而現在,一切仍舊要從我而始,這也如同輪迴一樣。”

溼婆坐在水上,一隻手撩起水來與他玩鬧。

在一切都沒有的時候,毗溼奴自稱那羅延,因他睜開眼,見了摩訶提婆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之中有水光流轉,因此,他將水,定義為孕育原初一切的母體。

而他自己,則是這孕育一切的種子。

溼婆當時還以為那羅延不見了,而當種子成長,那羅延從水中坐起的時候,溼婆才知道,原來,瞬間絢爛了整個世界的,正是那羅延。

“如同你當年的孕育之力,那羅延,你正是腹中懷有金胎者。”溼婆的手,輕輕放到那羅延的腹部,那裡有著一層層的金色鱗片,纏繞在那羅延的面板上,將他白得透明的面板顯得更為耀眼。

這時候的那羅延在人間正表現出吉祥的白色來。

溼婆知道那羅延本身並非是白色的,因他是宇宙本體,自然也就會展現出宇宙的色彩來,而白色則是他在人間的表現,如同上一世,他會因為人心的漸漸轉變,如若溼婆願意,他可以開啟心眼,心眼所見的,則是那羅延的本來相貌——這世界上,也唯有溼婆可以看穿那羅延因人心之變而變的偽裝了。

毗溼奴知道摩訶提婆子啊想什麼,他抬起手,將摩訶提婆打著結的髮辮三開,輕輕地在河水之中揉搓著他們。

在毗溼奴看來,這些髮辮與摩訶提婆的關係十分親密,它們每一個都能化作摩訶提婆的化身,而每一個又都不是摩訶提婆。

在毗溼奴的手中,摩訶提婆的髮辮變得柔順而聽話,它們彷彿是懂得該如何討好它們主人的那羅延,因而,它們纏繞住毗溼奴的手指,在他的手指尖上留下輕微的痕跡,這些痕跡並不明顯,當水流經過,它們就消失不見,可是它們卻會搔過毗溼奴的手指,讓細微的柔和而又無法剔除的觸覺留在他的指尖。

溼婆微笑著看那羅延為他搭理髮絲。

“不知道下次再打理它們的時候該是多久之後了。”毗溼奴說著,講那髮辮重新結好,“摩訶提婆,還有九天,九天之後我們會再見一個新世界,一切都會重新再來,你則可以在這段時間裡深入冥想。”

“我的冥想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那羅延。”溼婆說道。

“是的,我知道。”毗溼奴回答。

他們曾經一同進入過冥想。

他們同為不受時間、空間限制的神明,任何的事情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但是,在一些堅定的信念之下,他們又心甘情願地矇蔽自己。

毗溼奴利用了摩訶提婆的這一點。他利用這一點讓摩訶提婆矇蔽了自己的心眼……然而,毗溼奴並不為之後悔。

著眼於整個世界,他不得不這樣做,而僅僅之於他本身,他是捨不得這樣做的,這是個無法解開的難題,世界與他自己,這二者之間孰輕孰重,他即便是個凡人也分得清楚。

正如這些遲早會消亡的仙人,遲早會失去語言之主的神力的神明,遲早會丟棄誓言與正義的凡人……毗溼奴仍舊願意給他們恩典,賜福於他們,而摩訶提婆卻並不願意如此。

將重新結好髮辮的頭髮盤到摩訶提婆的頭頂,再用一串串的菩提子固定好這些,毗溼奴滿意地打量起摩訶提婆的模樣來。

他不得不讚美摩訶提婆。

摩訶提婆的容顏俊美,整個人展現出了原初之力,他是這一切的力量,也是一切的終點,他誕生於徹底的死亡,而徹底的死亡又是無法看破的毀滅,在毀滅之中誕生,就如同毀滅與創生的孩子,但實際上,他又是不生不滅的。

毗溼奴笑著,說:“以後,人們也會在想到你的時候,叫你為髮絲纏結者。”

他這樣說,只是在打趣。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