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言禪師拄著禪杖,在鼎玄的身後也整整站了一晚上。
終於,鼎玄長長吐出一口氣,開口道:“好凶險。”
無言心裡一沉,問道:“怎麼……怎麼樣?”
鼎玄伸手抹下臉上的汗水,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無言站在一邊,兩眼緊盯著鼎玄的臉色,因為過於關切,他都不敢開口去問鼎玄。
鼎玄活動了一下筋骨,道:“託大師的福,總算保住了一條命。”
無言雙手合十,連著說了好幾聲“阿彌陀佛”。然後問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鼎玄道:“還早哩。我只是勉強保住了他的心脈,不再進一步惡化,恢復知覺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無言愣了一下,道:“只要能夠保住心脈不斷,就有辦法治好。對不對?”
鼎玄點點頭,扭頭看著無言道:“至於最後的結果,還難說得很。那個陰鬼說得不全錯,說不定會成為一個殘廢。只是這以後的情形全看他自身的資質和求生的意志了。”
無言聽了甚是著急,道:“難道就沒有辦法……”
鼎玄道:“在下已經竭盡全力,只能做到這一步,是在不敢給禪師什麼保證。還是那句話,生死有命,全看他的造化了。”
無言道:“這個……這個……總還有點別的辦法吧?”
鼎玄笑道:“佛法高妙無窮,鐵圍山更是人間聖境,山上仙藥靈泉觸目皆是,對這孩子的恢復很是有益。”
無言看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小孩,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道:“師兄醫術高明,剛才已經目睹,對這孩子的傷情比較熟悉,所以還是師兄接著治療比較合適。”
鼎玄繼續擦著臉上的汗水,似乎有些猶豫。
無言唯恐鼎玄在此拒絕,急忙道:“師兄說過,這孩子還沒有脫離危險,經不起顛簸,神劍峰距此不遠,而鐵圍山卻遠在天邊,為這孩子著想,還是要偏勞師兄。師兄無論如何不可推辭。”
鼎玄還沒有回答,無言又說道:“只要是這孩子需要的,單憑師兄一句話,貧僧一定想辦法找到送來。”
鼎玄微微一笑,道:“師兄不必著急,不是我自謙,論理這孩子到鐵圍山,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不過師兄說的也有理,目前他確實不適於長途跋涉。”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若有所思。
無言緊張地盯著鼎玄的臉。
鼎玄終於道:“好吧,那就由我先帶回神劍峰去看護幾天吧。”
無言忍不住高聲喧了幾句佛號,稱謝不絕於口。
兩個人稍事休息,吃了一點食物,鼎玄讓無言看著孩子,自己又進古墓中檢視了一番,確定再也沒有粗心忽略之處。
所有那些疑惑,仍然沒有一點進展。
到了巳時,兩個人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因為鼎玄累了一夜,無言堅持要抱著孩子送他們到神劍峰下。
他用烈火袈裟將小孩包裹嚴實,輕輕抱在懷裡,輕叫一聲:“起。”人便緩緩升到空中。
鼎玄手裡拿了古墓中的一個破碗,還有那條斷尾,隨著無言升起。
兩個人剛剛飛起在空中,那幾只站在石碑上的烏鴉也都跟著飛到空中,繞著兩人呀呀飛鳴,始終飛在他們的前面,似乎是要阻止他們離開。
兩個人感到奇怪,不知道這些烏鴉是要為自己送行,還是要阻攔自己。
不一會兒從四面八方飛來了無數烏鴉,它們將兩個人團團圍在空中,邊叫便呼扇著翅膀,那情景看上去十分的古怪。
最初那些烏鴉只是圍在他們兩人的四周飛旋,很快上下兩個方向也都補上了密密麻麻的烏鴉,結成了一個大大的黑球,將二人嚴嚴地裹在中間,什麼都看不到。
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暗,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黎明前的黑暗裡。
眼前黑翼飛舞,鳴聲聒耳。
兩個人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情形,心裡很是驚訝。
雖然烏鴉眾多,結成了鴉陣,將兩人圍得密不透風,但是隻要兩個人想要出去,抬根手指,就能將鴉群驅散。
只是兩個人知道這些烏鴉跟小孩關係親切,攔住他們也是為了孩子,所以不願意傷到它們。
鼎玄看到那三隻曾經圍在小孩身邊徹夜未眠的烏鴉並沒有歸到鴉球之中,仍然是攔在他們的面前,知道它們三個應該是群鴉的首領。
他飛身向前,對著三隻烏鴉高聲叫道:“你們這些烏鴉聽著,這孩子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