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鋼盔、穿土褐色軍服或白色披風的,估計是遭到機槍掃射而死。至於慘烈的近身格鬥戰,勇士們大部分都在那已然沉寂的第一條戰壕中!
在雙方都已經付出了沉重傷亡的情況下,蘇軍的進攻仍在繼續。第一條戰壕前方的山坡上,二三十輛蘇軍坦克仍在隆隆前行。它們暴露在照明彈下的軀體龐大而笨重,長長的炮管前部還裝有碩大的制退器,炮彈和子彈打在正面絲毫不足以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大炮的每一次怒射都發出振聾發聵的轟響。在這些坦克的掩護下,數以千計計程車兵戴著蘇軍標誌性的1940式鋼盔,披著淺色的披風,手裡端著步槍和**沙,烏拉烏拉地向前衝。
這就叫做前赴後繼、視死如歸!
兩百米或者三百米,林恩無從分辨,步槍的標尺也仍然停留在500米的刻度上。他從口袋裡翻出接連幾場戰鬥存下來的子彈,填入彈倉,扣動扳機,拉槍栓、復位,扣動扳機,不斷重複,將心中的恐懼、後怕、茫然等等全部寄託在這一顆顆子彈上,射向前方……
………【第4章 晨】………
今天是天空二十九週歲生日,“獸”星我最大,大家奉上所有的推薦票吧,天空笑納了,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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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林恩睜開疲倦的雙眼。清晨的曙光是這樣的柔和,泥土的芬芳蓋過了硝煙的餘味。槍炮喊殺聲彷彿屬於另一個世界,耳邊是如此安靜,就連鳥叫聲也聽不到。
眼前的泥土依然是潮溼泥濘且帶有冰晶的,林恩心裡也就明白自己仍置身於戰壕之中,噩夢儼然成了無法改變的現實。躊躇了片刻,他努力驅使僵硬痠麻的雙手支起身子。儘管裹了一床還算厚實的毯子,可這根本抵不住夜晚的寒冷,只是相比於那些凍死在蘇聯腹地的人,林恩已經是相當幸運了——這兩天雖然降了一場小雪,但最低氣溫也就零下十五度左右,靠著冬裝和軍毯尚能勉強熬著。
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能夠入睡,換了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靠著戰壕壁坐起,林恩環視周圍,許多士兵也還裹著毯子衣物蜷睡在戰壕裡。不遠處,幾名大耳沿鋼盔圍坐在一小堆炭火旁,木棍搭成的三腳架下吊了一個金屬飯盒,淡淡的香味正從那裡面飄散而出。隨著意識的清醒,腹中的空蕩與飢餓感也變得難受起來。
舔了舔嘴唇,林恩從口袋裡摸出半塊餅乾,這是昨天晚飯時特意保留下來的——子彈、食物還有水,他不知不覺變成了一隻松鼠,本能地收藏一切,好讓自己在艱難的環境中也儘可能地存活下去。
期待而又不捨地將餅乾塞進嘴裡,嚼了幾口,又乾又硬。正摸索著想要找出水壺,卻見“屠夫”夾著他的衝鋒槍走了過來。心裡固然有些習慣性的緊張,但林恩知道,這傢伙只有在戰鬥或是臨近戰鬥的時候才會變得異常狂躁,平時頂多就是板著一張臉。
走到跟前時,“屠夫”停住了腳步,俯看著林恩,“嗚嚕嘰哩”地說了些什麼。林恩一個詞也沒能聽懂,只好抬起頭,目光茫然地望著對方。好在這戰場上什麼狀況的人都有,暫時失聰、精神錯亂,或是患上了戰場自閉症。見林恩既沒有站起來也不答話,“屠夫”倒不生氣,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又一臉嚴肅地走開了。
猜想“屠夫”大概是在表揚自己昨晚的表現,林恩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防線守住了,卻是德軍將士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僅僅為了擊退蘇軍重型坦克的集團衝鋒,林恩就看到不下五十名德軍步兵英勇獻身,而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歐洲國家的軍人在傷亡超過一定比例的時候就會選擇投降,且不會以此為恥。發生在眼前的慘烈戰鬥,讓他終於見識到了德軍官兵血性的一面。
充斥著火與血的戰場已經在夢中重複了無數遍,林恩竭力清空思緒,繼續摸索著自己的水壺,但那個又冷又硬的金屬物件好像弄丟了。就在這時候,一隻戴著毛線手套的手遞來一個油漆已經磨得差不多的軍用水壺。林恩轉過頭,窩在自己左邊的是個精瘦的青年,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鋼盔下能看到一撮撮綴著汙漬的黃毛,總是叼著半截煙,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把它小心翼翼地夾在耳朵上。
林恩接過水壺,不知道該怎麼道謝,便乾脆不出聲。喝水的時候,黃毛小聲說話了,最後還乾笑了幾聲。林恩這回倒是大致聽懂了一個單獨放在前面的詞:“丹尼奇”,意指丹麥人。
這麼說,自己是個來自丹麥的志願兵?
發現自己置身戰場的第一天,林恩就從周圍人的徽章上辨認出了這支部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