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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牙一咬,心一橫,幾乎不作瞄準,林恩砰地開了一槍,耳膜輕微地發鳴。

“屠夫”的威嚇力終究甚過了蘇聯人,旁邊幾個士兵也都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各自的戰鬥位置。在機槍短射的映襯下,步槍的聲音顯得零零落落,其實在夜戰的環境中,沒人知道自己的子彈是否斃殺敵人,也許它們飄忽不知所蹤,也許在垂死的軀體上補了無關緊要的一槍。縱然如此,帶著線織、布制或皮質手套計程車兵們還是賣力地拉動槍栓、瞄準、射擊,機械般重複著這些動作,直到將彈倉中的子彈全部打光,才能夠在不被喝斥的情況下蹲下來裝填子彈。

接連射了三發子彈,林恩再次縮回到戰壕裡,大口喘著氣。這夜間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度,鼻子不自然地發酸,戴著線絨手套的手指也冷的發麻,更讓人難受的是硝煙與泥土味道夾雜的奇怪氣息,對鼻腔和肺部的壓迫遠遠超過了人滿為患的吸菸室。林恩故意將裝填子彈的動作放慢,故意充耳不聞那愈發清晰的烏拉聲,然而軍官們的口號顯得越來越急促,槍聲和爆炸聲一陣緊過一陣,手榴彈似乎也開始派上用場了,防線上十之**又會爆發殘酷的白刃戰。這一切都是林恩完全無法把握的,昨夜迷迷糊糊,他夢見自己對上了身材高大的蘇聯士兵,對方刺刀一挺,自己竟直接驚醒……

裝完子彈,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起身,旁邊那個留鬍子的年輕士兵突然跌坐下來。林恩本想給他一個同情的苦笑,可當火光映亮他缺了一角的腦袋時,林恩僵住了。

在來到這塊遭到無數炮火摧殘的爛泥地之前,他從未覺得生與死如此之近。

深呼吸,深呼吸,抓槍而起。有那麼幾次,林恩覺得自己骨子裡是不懼怕戰鬥的,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甚至有可能像架空小說裡的情節,憑藉自己的力量改變歷史,最終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然而現實的壓迫卻總是讓林恩不自覺地選擇退縮,重回地面,眼前的世界正在炮火中重複著明亮、黯淡、明亮的過程。蘇聯人似乎要將這塊陣地從地球上抹去似地,無數炮彈和子彈一刻不停地襲來,沙石碎塊和斷肢殘件在空中飛揚,氣浪夾雜著泥沙碎石盡顯狂暴本色。那些價效比倍受推崇的T-34更如鬼魅般衝到了第一條戰壕前,經過炮火清掃的雷場已被它們拋在了身後。

火光下,林恩目睹一名勇敢的德軍士兵在近距離以“鐵拳”向蘇軍坦克的側面開火,火箭彈擊爆了坦克,但這名士兵隨即被另一輛蘇軍坦克的機槍射中,7。62毫米口徑的子彈在近距離無情打穿了勇者的胸膛,從後背濺射而出的血花是那樣的觸目驚心,林恩又一次怔住了……

………【第3章 戰火燻燎】………

“賽車手未必能夠駕馭T-34,但好的T-34駕駛員一定能夠成為出色的賽車手!”

這是林恩早年在玩坦克世界時的調侃,他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會在真正的戰場上面對這種彪悍的鋼鐵戰車,更要命的是,自己既沒有坐在“老虎”上,也沒有一輛“豹子”可以駕馭,甚至四號坦克也成了奢望。在這個糟糕的戰場上,他只是一名步兵,拿著一支毛瑟步槍,懷揣幾十發7。92毫米口徑的尖頭子彈,武裝帶繫著的刀鞘裡還有一柄刺刀,僅此而已。

眼前的殘酷戰鬥仍在繼續,手榴彈如雨點般砸向T-34,輕重火器也在拼命射擊,但除了兩支“鐵拳”和幾捆集束手榴彈起到了作用,其餘的對蘇軍坦克好比隔靴搔癢。那些刷著白漆的大傢伙毫不留情地碾過德軍的第一條戰壕,而相隔不到30米的第二條戰壕就是林恩所處的位置!

在坦克面前,普通的步槍無異於燒火棍,林恩不知所措地杵在戰鬥位置上,沒有退縮,卻也沒有繼續射擊。這一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在遊戲和小說中,他設想過N種消滅對手坦克的辦法,可當自己有朝一日置身其中時,那些假如都變成了浮雲!

磅啷……

極近距離的爆炸,聲響聽起來與稍遠時是截然不同的。熱浪轉瞬即至,細小的碎屑使得暴露在外的肌膚頓感刺痛。轉眼間,位於林恩右前方大約20米的一輛T-34就變成了一團火球,燃燒的烈焰映亮了一大片區域,也讓他清楚地看到一輛蘇制坦克的真實細節:傲然前伸的炮管、渾然一體的炮塔、寬厚高大的車身以及檔泥板、履帶、鋼輪。

一件殺人工具,工藝的粗糙與否並不重要,關鍵是足夠的堅實;操縱性的好壞無關緊要,只要跑得夠溜、轉得夠快、行得夠遠,that’senough!

當面之敵被幹掉,林恩心中還沒燃起一星半點的喜悅,只見又一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