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開外提供火力掩護。亞爾曼稍稍調整槍口,瞄準其中一條火舌開火,那火舌應聲消失了。
進攻一方的火力漸漸歸於平息,防禦方這邊無需士官們呼喊號令,士兵們很自覺地停火了。亞爾曼有些失神地鬆開緊握槍柄的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人生第一場真正激烈的戰鬥就這樣過去了,個人表現好壞暫且不說,己方沒有失敗,自己也沒有掛彩,這不就是老兵們口中的“好運氣”麼?
戰鬥還沒結束就對自己的運氣下結論顯然是不明智的,來自頭頂的轟鳴聲陡然增加。伴隨著“敵機空襲”的喊聲響起,亞爾曼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又重新聚滿運動能量,他和同在一處的夥伴們飛快地離開房間撤往露天挖設的深塹壕,除非很不幸地被炸彈直接命中,空襲時躲在這裡比留在民房裡的生存機率可要大得多。
在無需擔心敵方戰鬥機攔截的情況下,黑鴉般的蘇軍強擊機肆無忌憚地在河谷東側俯衝、投彈、掃射,飛行員們看來已經得到了地面傘兵反饋的訊息,他們一遍遍對河谷附近的奧地利村莊進行攻擊,不斷有房屋在航空炸彈的巨大沖擊下倒塌毀壞,夾雜著冰雪的黑色泥沙高高濺起,場面充滿了震撼力。亞爾曼蜷縮在防空塹壕底部,閉著眼睛默誦聖經段落,虔誠祈求上天能夠寬恕他這世俗之人犯下的罪孽,信仰的力量幫助他挺過了難熬的空襲階段,等到一度模糊的聽覺重新變得清晰起來時,他睜開眼睛,爾後緊跟著同伴們離開防空壕返回戰鬥位置,義無反顧!
啪!
孤零零的一聲槍響令每一條稍有放鬆的神經重新緊繃起來,有經驗計程車兵都說,戰場上的冷槍往往比兇猛的炮火還要致命。那些神出鬼沒的狙擊手一旦開火,雙方陣地總有一邊要出現傷亡。剛剛離開防空壕的亞爾曼撲倒在地,還好,生理感官迅速作出了“自己沒有中彈”的判斷,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得到命運的眷顧,環顧四周,亞爾曼看到了幾具仰面朝天的屍體,它們屬於自由兵團,一群意志堅定但絕非無敵的戰士。
“別傻呆在這裡當靶子,快到機槍位置上去!”
士官的聲音把發愣中的亞爾曼驚醒,他毫不猶豫地爬起來衝向石質結構的房屋,自己的機槍連同彈藥都留在了朝河那面的房間裡——寧丟武器不失人,這是自由兵團作戰最主要的準則之一。
又一聲冷槍響起,亞爾曼已經離開了將自己置於死亡邊緣的危險地帶,架起機槍的同時,他隱約瞧見幾具蘇軍屍體前有淡到幾乎難以辨別的硝煙飄散,猛然間,連串的子彈伴伴隨著清脆的咯咯聲從村莊這邊直奔而去,亞爾曼盯住的區域霎時間白的、黑色、紅的橫飛亂濺……
早先的時候,亞爾曼曾因自己沒被選為狙擊手而感到懊惱,然而目睹這一場面,他忽然慶幸自己還有陣地可以依賴,雖然這種依賴在老兵們看來簡直幼稚至極。
在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裡,退守河岸的蘇軍傘兵們沒再對這個村莊發動攻擊,但周圍的激烈槍聲說明他們並沒有放棄對戰場主動權的爭奪。亞爾曼很小心地抽了一支菸,剛才用提醒幫他擺脫險境計程車官又出現了,他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凱斯獵手”的代號,而這些不露真名的傢伙一直是亞爾曼這些自由團成員非常好奇的物件,他們擁有出色的戰鬥素質,在恰當時候做出恰當判斷的戰場能力更是讓人驚訝,語態、氣質還有各種表現都顯示出他們有過的不凡經歷,然而不論心情有多麼愉悅,或是在安全的情況下飲酒放鬆,他們也不願意透露和真實身份有關的一切資訊。即便如此,與這些只有代號的傢伙混編之後,自由團部隊的戰鬥力有了質的飛躍,這些人也用他們一絲不苟的態度和充分的自信贏得了身邊同伴的信賴與尊敬。
“亞爾曼、費特,帶上機槍彈藥跟我來!”“凱斯獵手”心平氣和地發出召喚。
亞爾曼連忙打上保險、開啟槍機,將原本處於待發狀態的彈鏈卸下,他的搭檔迅速將彈鏈塞回鐵皮彈盒裡,並從一旁拎起另一個備用的彈盒,兩人匆匆追著K。D的身影離開陣地,留下兩名突擊步槍手繼續堅守這處依託厚牆構築的防禦陣地。
拐過屋角,亞爾曼聽到一陣轟鳴聲,兩輛吉普車、一輛輪式鋼板戰車以及數十名步兵剛剛從北面進入村莊,防守村莊的部隊也抽出近一半的兵力加入其中,一場小規模的戰術反擊已成雛形。這些裝配無後坐力炮的重型吉普車司空見慣,它們擁有出色的機動力,能夠提供一定的火力支援,關鍵時刻還能用來對付敵方坦克,而鋼板戰車則是自由兵團利用繳獲的蘇軍車輛改裝而成的“土裝甲車”,外形醜陋彆扭,簡陋的防禦結構不足以抵禦任何口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