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未必是政治能夠化解的。同時,對我們提供了很大幫助的西班牙政權肯定不會再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表態,芬蘭和瑞典的中立態度也是難以保證的。”
話題雖是隆美爾開的,可聽了這些,林恩已經清楚地知道元首想聽自己的見解,又不願再將自己的分析和建議當成正式討論,由此看來,自己在帝國核心圈子的位置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因為元首想找的是一個有能力但又不至於完全把自己給“代理”掉的代理人。
稍加思索,林恩低頭說道:“形勢看起來確實很不利,如果西方盟國和蘇聯現在確有意願結束這場戰爭,我們的處境就更加糟糕了。”
隆美爾停頓片刻才說:“情報顯示他們確實透過中立國進行停戰接觸,但飽受盟軍轟炸的蘇聯人儘早結束戰爭的意願會更加強烈一些,美國國內的政治形勢很微妙,政界普遍為應該咬牙堅持下去,一勞永逸地打垮這個紅色勁敵,民眾的反戰呼聲卻很高。所以……我們在醞釀著給對手們再添一把火。”
林恩瞟向巴赫,他看起來一臉平靜,整個人的姿態卻是躊躇滿志的。
“以原子彈同時對美國和蘇聯進行打擊麼?”林恩大膽揣測。
“那樣做好處和壞處都很極端。”隆美爾字面上不置可否,語氣裡卻透著一種暗示:帝國有這種能力,他們也認真考慮了採取這種極端舉措可能帶來的各種後果。
……
………【第62章 加溫】………
帶著複雜的思緒走出帝國大本營的新地下堡壘,林恩看了看時間,才上午8點,自己在元首辦公室所呆還不到一個小時,可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大半天。站在車門前回望地堡入口,想著帝國元首借隆美爾之口透lù的戰略路線,不免有種淪為局外人的深切失落,而這種變化似乎只是因為自己被選為了特殊的政治“代理人”——得到一個自己並不擅長也不喜歡的角sè而失去了運籌帷幄、執掌乾坤的機會,值得麼?
世間的許多事情都無法用值或不值來衡量,這點林恩是早有感悟的。他默默坐進黃綠mí彩塗裝的大眾轎車,看著車窗外那些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年輕身影,目睹戰車行駛揚起的飛塵,感覺遠去的戰場硝煙正悄然逼近。
經過25分鐘車程,林恩終於回到了自己在特隆姆瑟的新家。時隔數月再見黛娜,年輕母親眼裡平添母愛的慈祥和無限溫柔,襁褓中的小米婭宛若美麗的天使,抱在懷中的那一刻,他得以拋開一切負擔和憂愁,全身心地享受這從未體驗過的天倫之樂,任黛娜靜靜靠在肩頭,對於這個時空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真實,隱匿的失落感亦愈發深切。
半下午的時候,勞倫茨.巴赫攜夫人從自家居所前來拜訪,兩家現已成為鄰居,而這臨海的半山腰建築群第一批已經完工,第二和第三批還在建設當中,按照最初的規劃,帝國的大小頭腦們都將群居於這片環境優美的山坡上——前提是這個超乎歷史的國度能夠延續到工程完結。
林恩從黛娜口中得知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她和小米婭頗得巴赫夫人照顧。在這個春光曼妙-的午後,夫人們帶著小米婭在院前喝茶聊天·林恩和巴赫窩在書房裡抽菸喝酒。巴赫帶來了墨西哥盛產的龍舌蘭酒,這種烈酒跟歐洲人慣喝的威士忌、白蘭地或者紅葡萄酒有著截然不同的風味。當初從洛斯阿莫斯輾轉抵達墨西哥海濱小城時,林恩就曾與自己的這位老上司單獨對飲,時間一晃就是一年多·兩人再次重逢,無限感懷榮譽話語之中,只是這特殊的時局使得兩人的對話從一開始就帶著揮之不去的沉重感。
“我們從美軍手中截獲的原子彈一共兩枚,現已加裝了我們自己的起爆裝置,據測算它們的摧毀力至少相當於當年美軍轟炸日本的那兩枚,而我們自己提煉濃縮的核原料還遠不足以製造第三枚原子彈。若是按照大本營的計劃將兩枚用於加劇美蘇仇恨,一切順利也就罷了·如果意圖為美蘇兩國看破,縱使我們巧妙-威懾,他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攻伐特隆姆瑟,屆時留給我們的恐怕會是一場慘烈而絕望的失敗,也許再無翻身的機會。”
巴赫所說的這番話也即是林恩最擔心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對美蘇發動核打擊即便能夠引發雙方陣營持續大戰,可真相總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尤其當第三帝國公開復位的訊息傳出,稍有頭腦的人都能聯想到其中的內情,那時候就算美蘇之間已鬥得兩敗俱傷·僅以狂轟濫炸和海上封鎖就足以將元首的北歐之國扼殺,而效力於兩大陣營的數百萬德**人也無能為力——武器、彈藥、食品、醫療全部受制於人,他們根本不具備與美蘇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