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他穿著白色金邊長靴的腳,冰涼的手抬起方瓊的小下巴,方瓊覺得自己又即將要死去,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是怎麼死的,而現在他深深的體會到死亡竟然是這麼的可怕,他最後悔的是還沒來得及孝順師傅,膽子還沒有變大嚇回自己的師兄,他還沒有結婚生子,難道命中註定要孤獨兩世麼?
下巴被抬起,他不得不直視那男人的瞳孔,剛才距離太遠,視線不太亮,並沒有看清他瞳孔的顏色,而現在他才看清楚,那是墨綠色的眼瞳,方瓊已經不需要發聲,這室內除了長明燈燃燒的聲音似乎沒有別的,他的呼吸聲也開始變得微弱。
方瓊半睜著眼睛時,那神秘的男人微啟唇,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他開口了,而方瓊也清楚的聽到他說的是什麼。
“這麼多年,送來一個又一個的取火童男,就你長得最難看。”男人的聲音固然好聽,但這話讓要昏倒過去的方瓊清醒了一半。
他長得難看嗎?
不就是瘦了點,黑了點,頭髮黃了點,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有嘴巴,五官齊全,四肢健全,這粽子還嫌棄他長得醜,方瓊更加是欲哭無淚,難道是因為他長得不太好看就拒絕吃掉他?
方瓊要死不活的被粽子吊著,有實體的粽子像是在玩玩具似的繼續捏他的下巴,聲音清冷,緩緩飄入方瓊的耳朵,他繼續冷冷地說道:“不過,這次他們倒是送對人了,你可以成功將這裡的火取走,但是,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知所以然的方瓊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掐在這個粽子的手裡,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壓根就猜不出來,也不想猜,腦子裡啥也沒裝著,空蕩蕩的飄著白衣,送對人是什麼意思?
沒有時間給他去思考,忽然,長明燈全滅,墓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那白衣男人已消失在眼前,方瓊身體上的冰寒禁錮被解,躺在地上三分鐘後血液才緩緩回流,有了回血的現象,呼吸開始順暢起來。
再次陷入黑暗的方瓊迅速坐起身挪著屁股往後退,太黑了。
他摸了摸剛才摔進來的牆壁,希望能從那裡出去,不過無論他怎麼摸,怎麼推,摸不到縫隙,也推不開,急得額頭又冒冷汗時,墓室內的長明燈又忽然亮了起來。
而這一次,右側的水晶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墓室的祭祀臺,還有原來的石棺,一切似乎沒變過。
他低下頭,卻發現,他的左手上被骨節勾著,一隻新鮮滑膩的手骨,勾著他的正是李小妹的手。
4、離開了山寨
方瓊完全被這變幻給弄懵了去,他奮力甩開滑膩的手骨,這種感覺實在讓他噁心,也讓他心裡感到悲涼,剛才哭得這麼活潑的一個女孩怎麼突然就成了一堆白骨,慌亂的方瓊雙手撐地,雙腳並用往後挪,遠離李小妹的依然完好的屍骨,不是他不尊重這可憐的孩子,而是他害怕。
噁心的血腥味刺鼻,方瓊二話不說就用髒小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靈,現在要這樣玩他,他年紀還小,體力和精力都非常有限,受到這大的驚嚇,老早就開始頭昏,屍骨傳來的血腥味沒有散過的跡象,像是變得更濃,捂住鼻子都沒有什麼用處,沒一會兒,他便軟趴趴地倒在地上。
墓室內的蠟燭還叭叭叭的燃燒著,好似永遠不會熄滅。
天剛翻白肚,熟悉的清晨鳥鳴聲在方瓊的耳邊響起,他翻了個身,腦子開始動作,昨晚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到自己成了瑤溪寨的取火童男,還夢到他在石墓裡怎麼逃也逃不出來,這個噩夢很可怕,他現在翻身都還非常的費力,怎麼今天被子的味道不太一樣了?
眯睜開迷糊雙眼的方瓊摸摸索索的坐起身,盤起兩條細腿,揉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天是真的亮了,陽光從窗外射進屋內,他準備按照往常那樣伸伸懶腰,但是,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是哪裡?
手腳慌亂的掀開大紅被子,結果沒有注意到床與地面的距離,腳一跨,跌了個狗吃/屎,方瓊咧嘴直揉自己的額頭,幸好這床鋪的高度不算太高,否則他的兩顆門牙就要被磕掉。
他的衣服已經被換掉,手上也沒有了血腥味,昨晚那一切是真是假?
咿呀。
門被開啟,刺眼的強光直射在正抬的方瓊眼上,顧不上自己的額頭,忙用手背擋住光線,進來的人輕笑道:“阿明,你都十歲了,怎麼起個床還會摔跤。”
方瓊猛然放下遮住雙眼的手,這不是二叔的聲音麼?
他既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