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出簡簡單單、直截了當,卻最適合混戰的一刀。
官兵們自低向高衝,他們不得不揮動兵刃格擋這樣一刀,但是他們的力道完全無法與義軍藉助地利、兵器而發出的一記殺招相比。
“呀……”兵刃相擊之聲響不絕耳,高平義軍這一刀的威力,竟然讓那些身經百戰的官兵無法承受。有些人的兵器被斬飛,有些人被這一衝一斬之力擊下了馬背,有些人雖然勉力抗住了這一刀,卻被震得手臂發麻。只有少數官兵不僅瓦解了這極具實戰經驗而又霸殺的一刀,更有人將高平義軍的騎士震落馬下。崔山就是這之中的一人。
“殺呀……殺……”崔山所要面對的不只是這氣勢洶洶的騎兵,而且還有那伏在土丘上的步兵。
高平義軍的步兵全都是長槍和長戟,戟可勾馬腿,槍可挑馬背上的騎兵,更有人以小弩施放暗箭。
步兵也有數千之眾,這些人並沒有崔山想象之中的那麼畏怯,反而個個如狼似虎,更是想將他們這一隊官兵盡數殺光。
※ ※ ※崔延伯的五萬大軍行軍二十餘里,地上惟有崔山所領人馬留下的蹄印。崔山的追騎速度好快,早已在崔延伯視線之中消失。不過,登到高處,仍可望到二三十里開外那高揚的塵土。
崔延伯極為自信,他根本就看不起高平義軍這群烏合之眾,雖然万俟醜奴和胡琛是兩個極為厲害的人物,但今日胡琛已死,万俟醜奴也重傷未愈,高平義軍如同老虎失去了爪牙,根本就不足為患。何況高平義軍鬥志如此薄弱,竟然棄涇州而逃,的確讓人感到有些可悲。
地上,除了有崔山那數千騎的蹄印之外,還有些零落的雜物,被馬蹄踩得破爛而骯髒,顯然是涇州步兵拋掉的負累。看來,涇州義軍撤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是狼狽至極。
而這時,崔延伯看到了不遠處揚起的塵土,正向他這邊飄來,塵土的面積並不是很大。
在他的估計之中,應該是在幾百騎左右,並不夾雜有步兵,因為步兵揚起的塵土極低,而且較為混亂,惟有騎兵揚起的塵土顯得高而清晰。
崔延伯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冷肅的殺機,他知道這絕不是自己的騎兵,這一群騎兵顯然有些雜亂,那揚起的塵土似乎雜亂無章。如果是訓練有素的騎兵,那塵土肯定以行以列之形揚上天空,然後才散開成霧,所以他肯定前面那一隊騎兵並不是官兵。正當崔延伯暗自猜測之時,隊伍前面的探子飛速回報。
“稟元帥,前方有數百騎高平義軍趕到,他們聲稱願意投降,手持降書,請求元帥緩兵容他們的頭領安排降伏。”
崔延伯一愣,有些訝異地“哦”了一聲,策馬上前,他倒要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在眾親衛相護之下,崔延伯向隊伍前面趕去。
當崔延伯策馬來到隊伍前面時,果然見到數百騎高平義軍人人手中持著一片白布。有的是內衣撕裂而成,有的是破裂的旌旗,這隊人馬與官兵相隔兩百步而立,隊形混亂,看上去極為頹喪。
官兵的前頭部隊也停止了行進,崔延伯望了望前面隊形混亂的數百騎,心中湧出一股極為輕蔑和不屑的感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的確是一群烏合之眾,充其量不過是會騎馬而已。
真是浪費了鐵騎這個光榮的稱號。如此隊形佇列,與未經訓練的初學者又有何不同?崔廷伯想到自己訓練的鐵騎,其精良的騎術,密切的配合和互動關係,不知比這支幾百騎的“騎兵”
強多少倍。
“我們元帥來了,你們有什麼話快說吧!”那名傳信兵士向對面幾百騎義軍呼道。
“誰是崔延伯大元帥?我們要見他!”那幾百騎中有人呼道。
“本帥就是崔延伯,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否則,立刻以弩箭侍候!”崔延伯傲氣逼人地高聲道,那種聛睨天下的感覺讓他大為受用。
那幾百騎之中迅速策馬行出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在馬上向崔延伯深深作了一揖,道:“閣下就是崔大元帥,在下商舟,乃是高平義軍駱非將軍右騎營的偏將。今奉駱將軍之命前來請求大元帥緩兵,我們願意投降。這是我們的降書!”那人說著將手中的白色長絹展開,上面果然有以血書寫的字跡。只是相隔太遠,連崔延伯也無法看清長絹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駱非為什麼不親自來?”崔延怕冷冷地揚聲問道。
“駱將軍正在清理那些冥頑之人,特遣小人先來向大元帥獻上降書,駱將軍說,他相信大元帥是深明大義,更是胸襟過人之人,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