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感覺。
她在一片樹木中,坐了下來。
烈陽落到她身前,焦急不解地看著她,發出嘎嘎地叫聲,嚇得林子裡所有鳥都趴到地上。
阿珩撕下一片衣袖,把衣袖綁在烈陽腳上,“去神農山,找雲桑。”她氣喘得再說不出來話,身子靠在大樹上,手指了指天空。
烈陽仰頭衝著天空幾聲大叫,四周的鳥兒全都哆嗦著走過來,自發地環繞著阿珩一隻挨一隻站好。烈陽展開翅膀,騰空而去,快如閃電,眨眼就沒了影蹤。
此處本就在神農境內,不會發現蚩尤性命垂危的事,可雲桑曾跟著母親學藝十載,很熟悉母親紡織出的布匹,她一看到東西就知道她在求救,肯定會立即趕來。
阿珩再支撐不住,慢慢閉上了眼睛。
夕陽下,荒林內,受了烈陽脅迫的鳥兒們,一個個擠挨在一起,形成一道五彩斑斕的白鳥屏障,將阿珩保護在中央。
阿珩眼前泛著迷迷濛濛的金色流光,心中浮現出一次又一次蚩尤的畫面,還有六十年的書信往來,她的記憶好得令她驚奇,那麼多的書信,她居然都記得。
“行經丘商,桃花灼灼,爛漫兩岸,有女漿衣溪邊,我又想起了你。”wωw奇Qìsuu書còm網
阿珩嘴角帶著笑意,今年已經錯過了花期,明年吧,明年她想看看人間的桃花。那一定比玉山上的蟠桃花更美。其實,她一直都想問蚩尤,為什麼是又想起,難倒你常常想起嗎?
阿珩漸漸失去了意識,嘴角彎彎,帶著笑意,心中的最後一幅畫面,安寧美麗:丘商的綠水猶如碧玉帶,蜿蜒曲折,蚩尤一身紅袍,立在舟頭,沿江而下,夾岸數里,俱是桃花,香雪如海,落英繽紛……
當阿珩滿心期盼著雲桑趕來時,她不知道雲桑此時並不在神農國。
雲桑在荒古中辭別少昊和阿珩後,喬裝打扮趕往了高辛。
她一直糾結於自己的擔憂,卻從沒有想過諾奈的感受,諾奈作為臣子,作為少昊的朋友,卻雨夜與少昊的妻子相擁一夜,高辛禮儀森嚴,諾奈又心性高潔,那一夜後,他心思究竟有多少的無奈、惶恐、羞恥、愧疚?
無奈於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感,惶恐著與王子奪妻也許會讓家族大禍,羞恥著自己的卑鄙下流,愧疚於背叛了朋友。也許只有日日縱情於聲色,踐踏自己才能面對少昊,可少昊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憂心忡忡地關心著他,勸他潔身自愛,少昊每一次的真誠關心都像是在凌遲著諾奈,諾奈只會更憎惡鄙視自己。
玉山上相逢時,雲桑只是一時衝動地試探,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到此,她的無心之過竟然會被宴龍他們利用,把諾奈、諾奈的家族,甚至少昊未來的帝位都陷入了危機。
雲桑深恨自己,身在王族,自小到大,從未行差踏錯,可偏偏那一日,水凹石凸見,驚鴻相遇,水月映象,芳心萌動,忽喜忽嗔,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想過普通少女一般,莽撞衝動,忐忑不安,自以為是地去試探,去接近。
這樣孤身一人趕往高辛,她不知道能否見到被關押天牢的諾奈,更不知道當她坦白諾奈她的身份時,諾奈會怎麼看她,也許他壓根不會原諒她。
但是,她一定要見到諾奈。
漆黑的夜晚,顆顆星辰如寶石般墜滿天空,閃閃爍爍,美麗非凡,不管荒涼的曠野,還是堂皇的宮殿,不管是神農,還是高辛,不一樣的地方,都有著一樣黑夜,一樣的星空。
曠野寂靜,漫天星辰,白鳥保護中,阿珩唇邊含著微笑,昏昏而睡,她的生命卻正在昏睡中飛速流逝。
雲亭章臺,雕樑畫棟,府邸中,面帶倦容的韶華放下手中的文書,走到窗邊,拿起酒壺,慢慢地喝著酒,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拿出一方絲帕,上面是阿珩寫給他的雌酒方。他低頭看了一會,抬頭望向天空,繁星點點,猶如人間萬家燈火,不知道阿珩此時又在哪盞燈下聽故事,不知不覺中,少昊的唇邊隱隱帶上了笑意。
金劍銀槍,守衛森嚴,天牢外,雲桑臉上戴著一個面具,面具是用人面桑所織,輕薄如蟬翼,將她化作了一個容貌普通的少女,因為不是靈力變幻容貌,即使碰到靈力遠遠高於她的神也窺不破她的身份。去桑抬頭看了看天,恰一顆流星劃過天空,她望著天際的星辰默默祈禱。
定了定心神,她左手提著一個纏絲玉蓮壺,裡面裝滿清水,右手握著一把長劍。雲桑將一顆炎帝給她用來危急關頭逃生的藥丸放入水壺中,可以迷幻心智的嫋嫋青煙從她右手的玉蓮花中升起,縈繞在她身周,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