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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河肉山,士兵們的身體在這種毀滅性的打擊下已然變形,血漿、肢體、屍首、亂石,亂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這就是盧龍南城門此時的最真實寫照。

躲在城牆垛口後的江彬痛苦得連臉都有些扭曲,眼看著敵人如此猖狂肆意的對自己這些弟兄逞兇,自己卻毫無任何辦法,自己一方的遠端打擊武器和對方相比顯得那麼微不足道,無論是從數量上還是威力上都遠不是一個級別,此時的自己唯有忍耐,忍耐,再忍耐,他知道對方一樣在等待自己的投石器和弩箭群的攻擊,他現在卻不能也不敢使用,好鋼要用在刃上,他不能在此時暴露自己,這些武器必須要等到敵人的攻城步兵跟上來後才能發威,否則只會在招來敵人的打擊後煙消雲散。

就在第二波打擊狂風暴雨般衝擊著敵人城門牆樓上時,木力格已經斷然下令第一聯隊發起攻擊,吶喊著的高嶽士兵高舉著雲梯,推著越城車和撞城車嚎叫著瘋狂的向城牆腳下漫卷而來,而此時已經調整了打擊精度的第二波遠端襲擊尚未結束。

聽到城牆下怒吼的聲音,江彬不用想也知道敵人的第一次步兵衝鋒終於開始了,悄悄抬起頭瞅了一眼城牆下,黑壓壓的敵軍士兵奔行速度很快,成一道不規則的曲線歪歪扭扭的向著自己方向猛撲了過來,幾百米距離,只有短短几息時間便已經縮短了不少,來不及多想,江彬暗中給一直等待自己命令的傳令兵一個手勢,隨著傳令兵的急促的口哨聲,一直埋伏著未敢出聲的投石器和弩箭兵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同樣是投石器,同樣是弩箭,造成損傷卻大不一樣,僅僅是手中的大盾在奔跑中根本無法給予士兵帶來太多的保護,一浪接一浪的箭雨石流傾瀉在蜂擁而來的高嶽士兵頭上,乾枯的土地上頓時成了血流成河,奔湧向前計程車兵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巨石和弩箭壓扁或刺穿,饒是他們身體再強壯,在面對這種用機械壓發出來的武器一樣是脆弱得有如嬰兒,原本雄壯得陣型一下被戳得有些凌亂,就像一張整齊的布匹突然被無數支箭矢洞穿,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顯得那麼刺眼殘酷,遠處觀戰的木力格氣息一下子變得緊了許多,眼中也閃動著冷酷的暗芒,但自尊讓他已然保持著沉穩:“觀察哨,給我看清敵人的投石器和弩箭陣地位置,命令我們的投石器壓制對方!機動箭塔推進速度加快,命令他們給我掃蕩敵方城牆上的一切活物!”

當一撥又一撥的石雨光臨在自己投石器群上空時,江彬知道敵人已經在採取對應措施了,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己一方的投石器雖然威力小了許多,但機動性卻得到了很大提高,在連續發起兩波攻擊後,早已改換部位,敵人的報復性襲擊不過是白費石彈罷了。不過當西北軍高聳的箭塔開始緩慢的向著城牆推進時,江彬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陰沉下來,這種移動箭塔對城牆低矮的盧龍城來說威脅性甚至超過了那些威力強大的弩車和投石器,這些身居高處的傢伙不但可以憑藉高處的優勢反制自己一方,而且處於良好觀察位置的哨兵甚至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用旗語通知後方主帥以及投石器和弩車己方的弱點和漏洞,可以極大提高對方攻擊一方的力度,這是一個極大的禍患,自己只怕是只有捨棄一些投石器來換取和這幾座箭塔的同歸於盡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江彬便斷然作出了決定。

看見己方的箭塔甚至還未來得及完全進入作戰位置便遭到了敵人如同瘋狂一般的猛烈攻擊,木力格顯得如此無奈,敵軍的主將看來也對箭塔的威脅甚是清楚,甚至不惜以暴露和犧牲投石器來換取和自己箭塔的同歸於盡,雖然自己一方的投石器攻擊群很快就對敵人暴露位置的投石器實施了毀滅性打擊,但敵人的戰略目的的已經達到,自己的幾座箭塔在遭到敵人無數巨石轟擊下已然是搖搖欲墜,最終還是在後撤的途中轟然倒地,化為廢墟。

喟然嘆息,木力格有些後悔,自己該將箭塔的推進位置安排得更具隱蔽性和階梯性,這樣即便是敵人得手,自己也可以消滅更多的敵人一方的投石器,至少也可以為以後的戰事打好基礎,這樣白白損失了幾座箭塔也只消滅了區區幾個投石器,似乎有些不太划算,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他們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隨著洶湧的兵潮終於逼近了城牆,攻防戰也進入了最高潮,蜂擁而上的高嶽士兵已經忘記了一切,靈巧的雲梯和高大的越城車一下子將城牆與腳下的土地連成了一片,咆哮著、呼喊著、怒吼著,紅著眼睛,揮舞著手中的巨斧、砍刀,像一股暗褐色的潮水猛然撲上了城牆這座大堤,而早已咬牙切齒的太平軍更是嚴陣以待,兩軍的短兵相接,頓時濺射出無數絢麗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