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呢?要不或者是一個疾惡如仇,以天下正道為己任,對同為正道的青雲弟子就一點沒有防備的人呢?”
陸雪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臉上不屑之意溢於言表,顯然對曾書書這些問題完全是否定的意思。曾書書也不生氣,看來早就知道了陸雪琪會有這種反應,接著又道:“既然我們都知道雲谷主他不是這種古道熱腸或者頭腦簡單的人,那他當日在山河殿上貿然向我們三人問出了誅仙損毀這句話,不是很奇怪嗎?”
陸雪琪深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看著曾書書。曾書書有些尷尬,道:“好吧,我知道背後這麼說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的確有些不妥,不過你看,這些事細想起來,真的有些奇怪……”
“沒有什麼不妥的。”陸雪琪清冷聲音截然道,似乎根本懶得管曾書書微微張大的嘴巴,冷冷道:“說便說了,有什麼好顧忌的,從青雲山到現在,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呃……”曾書書又是吃驚又是好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向循規蹈矩的陸雪琪居然比自己更出格,徑直就將蔑視某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話說了出來。不過回頭想想,這位清麗無雙的絕色女子,與那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還有他的門下弟子之間,似乎還真是有不少的過節兒啊。
看著陸雪琪的臉色,曾書書不知怎麼脖子後面有些發涼,直覺上暗想難道無意中捅了馬蜂窩,當下咳嗽一聲,連忙岔開話題,道:“這個……呃……唔……我們先不管他的人品了,我是說,這件事上,雲谷主至少有幾個大異平常的地方……”
“他是如何知道誅仙古劍損毀的訊息的,這是其一。”陸雪琪截道,面上神情不變,但眼神之中卻透出一絲亮光,如耀眼的水晶一般,“其二,他知道之後,為什麼要告訴我們。他明明知道這個訊息從他口中說出來,我們必然要回報給青雲門諸位師長,那麼焚香谷與青雲門之間,豈非立刻就要生變?”
曾書書連連點頭,道:“我就知道以陸師姐之聰慧,決不能發現不了這其中緊要干係。”頓了一下,他繼續道,“照此細想,則雲谷主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青雲門有給他通風報信的奸細,這個連我這樣的青雲弟子都瞞得嚴嚴實實的訊息,他竟然知道了,可見這奸細身份地位不可小覷,但他這麼一說,豈非是有可能反而暴露了那奸細身份?”
陸雪琪哼了一聲,道:“第二,他告訴我們這些話的目的又是什麼?是提醒青雲門,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還是警告諸位師長,焚香谷已經不再懼怕青雲門了?”
曾書書深深看了陸雪琪一眼,嘆了口氣,道:“我心中所想,原來你也早想到了,枉我還想提醒你的,不過想想也對,當日你讓文敏師姐臨時轉回青雲,就是將這些事稟告諸位長輩的吧。”
陸雪琪默然,點了點頭。
曾書書嘴角動了動,忽地一聲長嘆,聲音中竟是十分感慨。陸雪琪微怔,道:“你怎麼了?”
曾書書苦笑了一聲,道:“我……我是為本門那柄誅仙古劍而嘆的,老實說,這幾日我雖然想到這裡,但心中卻還是萬分不情願是真的,寧可自己猜錯了。”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默默地轉過了頭,望著前方。密林深處,幽幽暗暗,前途竟是沒有半分光亮。
曾書書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再想也沒有什麼法子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倒要看看,那位雲谷主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陸雪琪沒有回答,目光不經意間轉到剛才發現的那個模糊痕跡上。曾書書在一旁低聲說道:“其實你說的獸神雖然也有可能,但我總覺得應該不是他。”
陸雪琪道:“那你以為是什麼人?”
曾書書沉吟片刻,低聲道:“如果那個李洵說的都是真的,果然不是他們焚香谷其他弟子的話,我只怕這些痕跡,多半乃是魔教那邊的餘孽留下的。”
陸雪琪身子一震,轉過頭來,一向清冷得美麗容顏上第一次動容,道:“你為何如此說?”
曾書書指著那個痕跡,道:“你看,這個痕跡雖然模糊,但顯然乃是人類經過此地留下的痕跡。焚香谷既然沒來過,那麼天下正道之中更沒有其他門派比他們更熟悉十萬大山了,也很難想像會追查到此處。但是魔教就不同了,當年正邪大戰之後,魔教被正道逐出中土,似這等窮山惡水的地方,只怕他們也會來過。所以說是他們,我覺得大有可能。”
“你說呢,陸師姐?”曾書書轉頭問道,但看著陸雪琪的面色,卻是不由自主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