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兩隻靴子顛抖了幾下,竟然邁出了右腳,接著左腳,保持一個緩慢的速度跟在了藍士的身後。石若康跌坐在地,好幾分鐘才找回行動力追上去。
梁維德見了這個畫面,頓時對藍士更加畏懼,那神情——石若康敢說,鬼神大人只要稍微低喝一聲那個影帝就能跪下來求饒。
所以……這對鞋子難道是鬼神大人故作玄虛,用來唬梁維德的?
越想越像這麼回事,他不由得感嘆,到底是吃鹽多過我吃米的老妖,不,上古鬼神,薑還是老的辣!看那什麼影帝還敢不敢囂張,哈哈哈!
藍士在梁維德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那對鞋子跨過他的腳多走了一步,被他掃了一眼之後立馬縮了回去,安安分分地以“丁”字步立在了一旁。石若康在鞋子的另一邊站住了,就在藍士的沙發背後。
梁維德扶起女人,撥開發絲,石若康禁不住驚呼:“真的是歐小姐?”
這下輪到梁維德吃了一驚,“大師連這個都能推算?”
石若康反應過來,說:“啊?不不不,我們今天剛見過她,在菜市場。”
梁維德怔住了一會兒,面上驚疑不定,他回頭睇著歐習蕾說:“她是要買菜給我做飯,一定是。”
撇開這個人這股莫名篤定不說,石若康看了一眼鬼神大人,得到首肯後他對梁維德說出今天和歐習蕾的相遇和後來發生的事。梁維德臉色一連變了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屋子裡就這樣陷入了寂靜,梁維德來得慌張,石若康還以為他有一堆事要跟他們說,現在看來,他似乎有了別的打算?這算什麼啊……
“她是你的相好?”打破平靜的是藍士。
梁維德愣愣地點了點頭,忽而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我們是戀人,我打算在生日宴會上對她求婚。”
求婚是喜事吧,這種表情……石若康從對方微妙的情緒變化中感應到了不尋常的內容。他正要發問,鬼神大人忽然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兩目對視之後,他抿緊了嘴。
藍士道:“有事直說。”
梁維德看上去十分緊張,握了歐習蕾的手幾下,說:“兩位大師都知道習蕾她撞、撞鬼了,我想說,是不是能給我們一些辟邪的東西?我今晚接到習蕾的電話,她說很害怕,我上她家一看,一屋子混亂,很不正常,我沒敢多想,就直接來找兩位大師……”
藍士皺了一下眉,“再無其它事?”銳利的眼神直直看向梁維德,把人看得微微發抖。
梁維德強顏歡笑道:“沒、沒其它事了,大師。”
藍士拍了一下膝蓋,倏地站起來在石若康的頭上拔了一撮頭髮。石若康痛呼,“藍大哥!”這是什麼新的捉弄手法麼!
藍士把他的頭髮遞給梁維德,“一分為二,裝入黑色袋子,你與她一人一份,可保平安至你生辰。”
“謝謝大師!”梁維德連忙接下發絲,道謝完卻又問,“這……只保到我生日那天?”
藍士用沉默代替回答。梁維德又焦躁了起來,“過了生日那天呢?大師,你有沒有斬草除根的方法?你看,我讓你們住進來幾天了,那個髒東西還能跟到習蕾那裡去,現在給我們這個護身,又只到生日……大師,不是我不信任你們,可是總得有個準信啊,你、你們說是不是?”
藍士說:“你生辰當晚,老夫與石小子都會出席,一切因果,都將在當晚解決。”
梁維德鬆了一口氣,像是得了御賜免死金牌,重新抱起仍然昏睡的歐習蕾,往樓上走去——看樣子要留在這個別墅裡過夜。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走廊深處,一樓客廳只剩下石若康和藍士,還有那對靴。
石若康有點害怕那對靴子,於是仍舊呆在藍士的另一邊,從沙發背後跳進了沙發,擠進藍士與扶手之間的狹窄空隙裡。他有一肚子的疑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梁維德有事隱瞞,旁邊的鬼神大人也顯然另外有如意算盤,雙方都在打啞謎,虛與委蛇。
室內太安靜,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難免覺得有點不自在,於是開啟電視看娛樂節目調節氣氛。電視裡播的正好又是那個娛樂節目,主持人還是那麼慷慨激昂,話題自然是梁影帝的生日派對。
看著看著,石若康突然發現了一個事,忍不住問道:“藍大哥,鬼差為什麼不主動出來逮逃鬼回去?”
藍士道:“凡間的氣早已經被擾亂,鬼差很難分辨活人與鬼魅的氣息,搜捕變得十分艱難。”
石若康說:“這也太糟糕了,你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