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這冷冷清清的府邸,皇甫清宸的心便疼了起來。
這便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嗎?府邸雖大,但是卻處處透著冷情,他聽說那沈墨痕也是個性冷的人,亦難怪,她會養成那樣的性子。
可是一時,他心中的疼痛卻又舒緩了,只因與她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氣息,都讓人覺得這樣歡暢。
入了花廳,有下人給他捧了杯熱茶來,隨後便退下了,花廳之中便只剩了他自己,他想找個人問問什麼,竟然也找不到。又過了片刻,皇甫清宸急了起來,站起身便要走出花廳自己去尋踏雪。
不想一隻腳剛剛跨出門檻,便見到前面來了個約二十五六,沉穩出眾的男子,見了他,也只是微微挑眉:“難得北漠怡親王到訪,多有怠慢,請王爺見諒。”
皇甫清宸立刻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想起他是踏雪的哥哥,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稱呼。若直接喚沈大人,未免顯得生疏,若要他喚“大舅子”之類的,他也實在是拉不下臉來。
末了,卻還是不知該喚什麼,脫口一個“沈”字之後,頓了頓,才又低聲道:“大哥。”
沈墨痕仍舊是淡淡的模樣,微微躬身:“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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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的糾葛著實是有些奇怪,皇甫清宸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索性避開這些門面上的禮數,開門見山:“我想見踏雪。”
“踏雪?”沈墨痕作勢驚訝,“舍妹跟王爺能有什麼交集,何以王爺千里迢迢前來見她?”
皇甫清宸此時終於從將要見到踏雪的喜悅中微微清醒,同時也明白過來,這位身為狀元爺的大舅子,原是誠心要與他為難。想他皇甫清宸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對身為皇帝的七哥都向來不客氣,如今不過是念著他是踏雪的兄長,才這般低聲下氣,他卻不識好歹。
一時間,皇甫清宸的臉拉了下來,語氣也冷硬起來:“沈大人又何須明知故問?若沈大人當真不知,那便喚踏雪出來一見,自可明白所有。”
沈墨痕也冷笑了一聲:“我道王爺是誠心上門求見,卻原來是擺架子來的。如此,我沈府只怕招待不起王爺,王爺請吧。”
皇甫清宸心頭的火“騰”的便上來了,苦苦壓抑了多日的思念因為沈墨痕這番逐客令爆發得徹徹底底,拍案而起,只差沒有拔劍,冷冷看著他:“我今日是來見踏雪的,也不是為了與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沈墨痕卻仍舊是笑著,站起身來看向他:“王爺要見踏雪,那去見便是。”
他說得這樣輕鬆,皇甫清宸微微一怔:“踏雪呢?”
沈墨痕面色不變:“舍妹性喜遊歷,天下這麼大,誰知此時此刻她在哪片山水之間?”
聞言,皇甫清宸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只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砍了,卻還是不甘心,出了花廳,便四下去尋找。好在沈府雖然不小,卻也並不大,他找遍了整個府邸,竟然真的沒有踏雪的身影!
霎時間便仿若從天際到了地獄,渾身若被人澆了一盆大大的涼水,垂頭喪氣的走到前院,沈墨痕正站在臺階上看著他,冷笑:“王爺如今信了?”
皇甫清宸冷冷睨了他一眼,也知道再難在他這裡得到什麼資訊,轉念一想,便出了沈府,尋了一間客棧,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去給十二,讓他派出手上那些禁衛軍,前往大楚幫他搜查踏雪的訊息。而他自己,則會一直呆在大楚,等待踏雪回來的身影。
卻不想,這一等,竟然就一直等到了皇甫清宇再度出兵攻打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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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山月不知心裡事(四十五)
原本他在大楚京中已經等待了將近三個月,派出去的人卻始終杳無音信,沈府那邊也完全沒有踏雪的任何訊息。但是他等待踏雪的事情卻已傳遍了整個大楚京城,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平安客棧之中住了一位北漠的親王,在等待失散的妻子。
直到戰事突起,他接到十一的信,知道皇甫清宇這一回是下定了決心要滅掉大楚,終於沒辦法再繼續留下,卻又怕踏雪遭逢什麼不測,一時間兩難不已。
後來朝中一連發了多封信來催他回去,而十二那邊也輾轉傳來訊息,說是踏雪只怕並不在大楚,皇甫清宸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卻還是沒有回北漠,而是自己親自帶了人,四處查探踏雪的下落。
只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教他往何處去尋她?
可究竟是她刻意避著他,還是她真的只是帶了孩子去遊山玩水?若是前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