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處,立了片刻也沒有絲毫要見禮的意思,十二終於沉聲開了口:“還不給七哥請安?”
請安?月牙兒將這兩字聽在耳中,卻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卻不知在看何處。
十二微微勾起唇角:“怎麼,你覺得讓你給我七哥請安,是為難你?”
皇甫清宇轉身又陪兒子走了一步棋,方才抬起頭來,淡淡瞥了十二一眼。
夕顏淡淡笑了一聲:“十二弟,能進這個門口的都是自家人,哪用請什麼安?”
說完,她看了看那多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恍惚間卻還是記起那冰涼的匕首抵在脖子上的感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月牙兒又站了片刻,終於款款低身,淡淡行了個禮,卻不說話,也不知是對誰。
出乎意料的是,她行完這個禮,卻彷彿告退一般,轉身卻就朝殿外走去。
十二凝眸看向她的背影,卻並不阻攔。
與此同時,門口卻突然傳來通報聲:“長公主到——”
已經長成亭亭小姑娘的不離從門口進來,驀地,便與要出門的月牙兒打了個照面。
她只覺得這女子面熟,便頓住了腳步,一直看著她的臉,片刻之後,臉色卻突然變了:“是你?”
不離還記得,當初在花都城的山莊內,眼前的女子便是那手持匕首劫持了自己孃親的那個!
月牙兒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並不說話。
“離兒,過來。”夕顏恐她說出什麼傷和氣的話來,忙的喚她。
然而,卻已經晚了。
不離冷冷瞪了月牙兒一眼,提裙跑到了皇甫清宇身邊,什麼也不顧忌:“父皇,拿下她!”
皇甫清宇淡笑著捏了捏女兒的鼻尖:“胡說什麼?”
不離倏地瞪大了眼睛:“父皇忘了當初在花都山莊之時,這女子怎樣對待孃親的嗎?虧了這副好模樣,骨子裡卻這樣陰險。”她說著,將目光轉向了十二,微微昂起臉,“也不知十二叔是貪她什麼,居然還將她帶到這裡來?她配嗎?”
不離向來被寵壞了,如今見到記憶之中難得的仇人,自是忍不住胸中的憤怒,說話字字帶刺,連帶著十二也一併罵了。
十二的眸色深邃,嘴角卻緩緩勾起了笑意:“那照離兒你的意思,該怎麼處置她?”
月牙兒背對著殿中的眾人站在門口,看向外間廣闊無垠的天空,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要麼拖出去砍了,要麼……”不離頓了頓,昂起絕美的小臉,“關她一輩子,也算是一種懲戒!”
十二驀地低低笑出聲來:“好,那就依我們長公主的意思,關她一輩子便是了。七哥,你看如何?”
皇甫清宇抬起頭來,淡淡與十二對視了一眼。
夕顏,十一和靈曦的目光同時都看向了皇甫清宇,每個人的目光都可謂是極其複雜的,一如當初,十二請旨迎娶宋如新之時。只怕這一回,還要更憂慮一些。
皇甫清宇的臉色極其不明顯的一沉,這一變化細微到連夕顏都看不出,隨後淡淡吐出兩個字:“隨你。”
月牙兒手心之中一片冰涼,遠遠地終於看見踏雪走了過來,毫無焦距的眸光彷彿才找到一個支撐點,看著踏雪同她的丈夫兒女一起,逐漸的走近了。
“月牙兒?”踏雪一見她的臉色,便知不妥,上前握了她的手,想了想,道:“我先帶你去見你四哥。”
皇甫清宸臉色一變,立刻伸出手來攔住了踏雪:“不準去。”
踏雪微微蹙眉看向他,剛欲開口,十二卻緩緩從裡間走出來,淡笑了一聲:“不勞九哥和九嫂了,南宮那裡,我自會帶月牙兒前去。”
皇甫清宸和踏雪相視一眼,已然明白了什麼。
踏雪想了想,將一條絹子塞進了月牙兒滿是冷汗的手心,低聲道:“去吧。”
月牙兒勉力一笑,十二卻已經拖了她的手,出了安寧點的門。
殿內,不離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兩人攜手離去,瞪大了眼睛看向皇甫清宇:“父皇,十二叔這是何意?”
夕顏握住了女兒的手,緩緩對她搖了搖頭。
不離咬了唇,不情不願的坐到了夕顏身邊,憋著氣喚了一聲:“孃親——”
夕顏微微嘆了口氣:“好了,過去的事情你就忘了吧,這段時間別惹你十二叔。”
“他是不是要娶那個女子?”不離倏地明白了什麼,登時大怒,“若真如此,我必定是不會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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