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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1)

臺詞。”

“有什麼不好?”

“嗯,沒什麼不好。”孫蘇合也學著謝依抬起右手向著前方握拳說道:“我們一起奪取天下吧。”

地鐵不知疾馳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門外卻不是和之前一樣的站臺,而是一條岩石嶙峋的崎嶇小道,遠處隱約可見燈火晃動,但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孫蘇合當先開路,拉著謝依,全神警戒著踏上小道,曲折向前。

行了十餘米,道路逐漸開闊,孫蘇合借著遠處傳來的燈火終於弄清自己身處何方。這裡是一處地下岩層的巨大裂縫,抬頭看去,巖壁陡峭向上,直到視線盡頭,一片漆黑深沉。低頭下望,滿是燈光難以驅散的濃重黑暗,似乎是無底深淵,叫人不由得心生寒意。孫蘇合兩人剛才走過的小道就是巨大裂縫邊上一條微小龜裂,現在兩人正站在巖壁上突出的一小塊懸崖之上。

視線前方,有一條百米來長的石板路,青苔點點,凌空飛跨,通往對面更大的一處懸崖。石板路兩邊各有一排日本寺院常見的立式八角石燈籠,團團燈火,光而不耀,在這巨大、漆黑、未知的地下裂縫中,油然而生一種清淨莊嚴的況味。

只見對面懸崖上,飛簷斗拱,白壁丹楹,一座氣魄甚大的寺廟建築依著巖壁而立,完全露在懸崖上的只是冰山一角的一道側門,隱約可見主體部分巧奪天工地嵌入厚重的岩層之中,叫人歎為觀止。

此時石板路兩旁,八角石燈籠中的燭火忽然齊齊顫動,微微倒向寺廟方向,明顯是在向孫蘇合與謝依作出邀請。

“我們去見見這位主人家好嗎?”孫蘇合問道。

謝依點點頭:“嗯。”

二人踏著八角燈籠中的燭火燈光一路向著前方佛寺而去,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超脫塵世邁向佛國淨土的奇妙感覺,行到門前,只見門旁高高懸掛兩隻紙燈籠,燈罩上各書二字,一是“般若”,一是“方便”。

木門在二人面前自動開啟,孫蘇合略感驚異,這憑空開門的手段不是操縱氣流,不是御使念力,更不是門上有什麼機巧,用的是他從未見過的某種道術,高明之處在於完全不著痕跡,與先前無人的地鐵和傾倒的燭火一樣,只不過這一回自己有心關注,沒想到仍是一無所獲,實在叫人好生好奇。

孫蘇合說聲打擾,帶著謝依推門而入,在一路的燭火指引下,穿過條條走廊,雖然知道身處地下岩層之中,但行走間竟沒有半點壓抑的感覺,反而漸漸平靜安詳。

終於,二人在一間樸素的禪室前停下,室內一燈如豆,一個小小的身影靜坐燈旁。孫蘇合凝神細看,只見一張圓臉白眉白鬍白毛片片,身披長毛,背上棕紅四肢黑褐,身後一條蓬鬆大尾,上有圈圈紅褐環紋,赫然正是一隻小熊貓。

他身著一件墨色“五條袈裟”,左肩繫有一根纖長的白色“威儀”緒帶,雖然裁剪與人類略有不同,但莊嚴的韻味絕不會叫人認錯。

小熊貓法師人立而起,雙手……不,準確來說該是雙爪合十,用清越的聲音朗聲說道:“南無阿彌陀佛,蘇合先生,謝依先生,愚僧風鸞。”

孫蘇合一眼看到他行禮時前爪上露出的天叢雲手環,與自己右腕上的一般無二。難道他就是那位《浪淘沙令》的執掌者?孫蘇合雖然心中早已做過許多猜想,但做夢也料不到搭救自己的竟會是一隻參禪禮佛的小熊貓。

風鸞法師面含微笑,慈眉善目寶相莊嚴,一派高僧大德風範,可就是有一個問題。孫蘇合與謝依不由自主地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一句顯而易見的吶喊:拜託,小熊貓法師?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孫蘇合今夜始終緊繃的心在見到風鸞法師那一刻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今夜他早已到了極限,意志一鬆,眼前當即便是一黑,鼻血長流不止,孫蘇合再也支撐不住,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孫蘇合心裡驀然閃過一個滑稽的念頭:雖然我不在乎什麼生前身後名,但要是有些無聊的人在我身後掬一把廉價的眼淚,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啊呀,你聽說了嗎?什麼什麼?我跟你講啊,這個孫蘇合啊,聽說他被小熊貓萌得流鼻血。啊,然後呢?哪有什麼然後啊,直接一命嗚呼了。被萌死了?嘻嘻。哈哈哈……

你奶奶的,這樣的人生句點未免也畫得太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