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剛剛認識,雖然眼前的這個少年在他眼中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可是他卻感覺冥冥之中,他們就像認識很久了一樣,可是當年那個人的囑託,他不能不照做。
其實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頭魔鯨,既然能夠為了一句承諾,在這暗無天日的湖底守了整整一萬年的歲月,可見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除了敬重,更多的應該是一份信任。所以,他不得不如此。
“不要啊……”傲天在森然的白光之中,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可是在神甲的光芒之下,卻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黑暗之中,一個老人狠狠地攥緊了拳頭,面露痛苦之色,他剛剛抬起的手,慢慢地放下,再次攥緊,再次鬆開,眼神中充滿了猶豫與痛苦。如果過可以,他多麼希望,他可以代替眼前這個孩子承擔一切,他們一家為了人界付出了太多太多,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白光漸漸收斂,森然的氣息也漸漸淡去,一切又恢復瞭如初的平靜,冰皇戰甲就像是一層透明的流質一般,隱入了傲天的身體,消失不見。傲天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可是眼神之中卻多了一份嗜血與冷漠,這還是那個愛說愛笑的傲天嗎?
“你醒了?”魔鯨尊者小聲的問道。
傲天卻並沒有回答,只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魔鯨尊者。”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一股令人寒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還好,還好,還沒有忘記我……”魔鯨尊者拍了一下胸脯,如釋重負。
他們離開了湖底的宮殿,繼續踏上了征程。一路上魔鯨尊者不是要吃,就是要喝,說說鬧鬧,沒完沒了,成年人的容貌之下活脫脫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反倒是傲天,一臉的沉靜,絲毫不去理會他的喧鬧,只顧走自己的路,目視前方。
魔鯨尊者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傲天的冷漠,根本不去理會他聽不聽,只顧自己說著,也許是一萬多年沒有說話了,話匣子一開啟,就有點收不住的架勢。
坐在小鎮的茶肆上,傲天小口的喝著最劣質的粗茶,似乎還有細細品味的意思。
魔鯨尊者依舊保持著他的一副尊容,不修邊幅的一頭亂蓬蓬的頭髮不斷地撕扯在一起,鬍子和眉毛都要長到一起了,滿口的黃牙唾沫橫飛,活脫脫就是一副老無賴的形象,有誰會想到這邋遢的外表之下,竟然會隱藏著驚天動地的修為。
所有的茶客,都坐得離他們遠遠地,生怕這個唾沫橫飛的老無賴把他那骯髒的口水飛濺到他們那本就劣質的茶水中。有一些人甚至對傲天投來同情的眼光。一個如此清秀的小夥子,怎麼會認識如此邋遢的無賴。
傲天依舊淡淡的品嚐著他的茶水,苦澀卻又夾雜著一絲陳年的甘甜,絲毫沒有去理會周圍那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睛。
“是他們……”傲天原本冷酷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精光。扔下一枚金幣便自顧自的朝前走去,魔鯨尊者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依舊在那唾沫橫飛,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傲天已經走遠,他急忙追了上去。
茶肆的夥計看著那金燦燦的金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可是他們賣一年的茶水才勉強能夠賺到的,周圍的茶客也紛紛傻了眼,那可是一枚金幣啊,夠節省的話,可以夠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了。
“喂,你幹什麼去?”
魔鯨尊者追上了傲天,發現了前方一隊整齊的黑衣人,相同的裝束,都蒙著面,除了為首的一人衣服上繡著兩顆星星,其他的人衣服上都有一顆星星,很顯然,領頭的那人等級要比後面的人高。
傲天清楚地記得當年血屠安陸村的就是一群這樣衣服的人,他不會記錯。血海深仇,看來真是老天有眼,又讓他們遇上了。
怒火中燒,森然的殺氣瞬間在整條道路上升騰,血紅色眼眸中折射出仇恨的怒火!
但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他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他告訴自己,至少要問清楚,再出手,否則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又有何異。
傲天拔出墨痕便衝了出去,攔住了那一群人的去路,傲然的氣息,大有居高臨下的威勢。
“說,你們是什麼人……”冰冷的語氣中絲毫不含一絲溫情。
“找死……”其中一個黑衣人不由分說,舉刀便向傲天刺來。
撲哧一聲,墨痕輕舞,地面上便多了一灘血跡,和一具屍體。剩下的黑衣人看著同伴被殺,頓時面面相覷,一臉的惶恐。
他們當然不會為了被殺的人而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