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孃的臉色猛然鐵青,放在石桌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就在她發火,想要甩錦言一個耳刮子的時候,錦言忽而便掩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即懶洋洋地看著李念娘道:“夫人該累了吧?錦言也困了,夫人要是沒什麼別的事就請回吧,這般晚了,都快天亮了,錦言得留點時間睡覺,不然早上起來,可就沒精神了。”
她施施然行了一禮,明明是說著請示的話,她卻半點讓李念娘回答的意思都沒有,轉身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李念娘氣得不行,一掌拍在石桌上,卻又震得自己手心發痛,她當即惱怒的朝著外面喊道:“我們走!”
門外立刻輕飄飄的進來了兩名黑衣婢女,在李念娘身後站定,躬了個身,三人這才一同離開。而黑漆漆的外頭,此刻並不僅僅一片漆黑,院子門口不遠處的兩旁赫然躺著昏迷的兩個人,正是守夜的護衛。
回了房間,錦言臥在*上,雖說今日和李念孃的唇槍舌戰中,她扳回一局,可是眼下卻分明半點開心的樣子也無,她躺在*上翻來覆去,最終睡不著,唯有再次起身。
前院已經靜悄悄,她站在房門口,已經聽不到前院有任何動靜。而在這細細的傾聽之下,錦言很快便發現,門口的護衛居然並沒有回來。她心裡存了一些狐疑,走到門口一看,這才看到,那兩名護衛居然暈了過去,錦言頓時一驚,隨即快速反應過來,這兩名護衛居然被李念孃的人打暈了?
她當即腦海中衝進一個大膽的念頭,隨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今夜是秦非離納妾的日子,想必此刻正處於溫柔鄉中,根本顧及不了她,錦言心口跳得厲害,只覺這是極好的機會,她當即便回屋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頭髮也隨便梳了一次,這才懷揣了平日裡防身的東西,快速出了院子。
秦王府到底是她待過的地方,她熟門熟路的往偏僻的地方走,原本她這院子也極偏,所以快走不久很快便到了秦王府的最裡面,也就是最外圍的牆下。錦言看向足有兩米多高的圍牆,而今,她與自由,僅有一牆之隔,心裡怎能不激動?
但她不會武功,這牆又這麼高,旁邊根本找不來墊腳的東西,所幸,她看到離圍牆不遠處有一顆樹,那樹離圍牆雖然有些距離,但分枝卻直懸於圍牆之上,她只要爬上樹,然後再從枝幹下來,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落在圍牆之上,逃離這個地方。
說幹就幹。
錦言將裙襬在自己身側打了個結,隨即便往樹上爬去。爬樹這種事,她以前沒幹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爬在了樹上,可也就是在樹幹之上,居高往下,她才看到,不遠處大片火把升起,而她住的沐雪園更是燈火通明,她當即一驚:她出逃的事被發現了?
錦言當即驚得周身都冰涼起來,如果她此次逃不過,秦非離會如何對她?她不敢想象後果,而今的他對她已經半點情意都無,雖然將她囚禁在沐雪園,卻尚且以禮相待,她這麼長久時間來的溫潤乖巧,都是為了日後逃跑做掩飾,而今,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很有可能就會這樣付之一炬,她怎麼輸得起?
既是輸不起,也是不能輸。
錦言當即主意打定,咬了咬牙,打算直接就從這樹上跳下去。可她分明只是動了動,腳還沒有離樹,便只覺身側一道勁風過去,隨即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架了一柄長劍。
她渾身一震,隨即全身的血液都凍結,可她居然還能鎮定自若,這讓她自己也深覺意外。
她抬起頭來,朝對面看去,另一側的樹枝之上,此刻正站了一人,身形頎長,容顏俊秀,正是秦非離的貼身護衛秦軒。
秦軒見錦言看向自己,眸色分明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卻最終終化為平靜,面容平靜無波地看著她道:“王妃,屬下遵從王爺旨意,帶王妃前去面見王爺,失禮之處,還望王妃恕罪。”
錦言定定地看向他,唇角掠過一抹苦笑:“秦護衛的本事,錦言曾親眼目睹,秦護衛要帶錦言回去,哪裡有錦言反抗的餘地。”她定定的看著他,鬆開一直緊抱著樹幹的手,無所畏懼地道,“秦護衛動手吧。”
秦軒唇角動了動,到底是什麼都沒說,錦言只聽耳側傳來一句“屬下冒犯了”,隨即便覺腰間一緊,再回頭,她已穩然落於樹下。一牆之隔,卻也已經阻擋住了她的去路,錦言苦笑一聲,隨即正了正顏色,坦然自若地朝前走去,分明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而他們才從這深林中出來,迎面便看到一道身影行來,他的身後跟了大批手拿火把的家丁,錦言定了定神,隨即站在出口處未動,而秦非離一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