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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做剖腹產的小手術,像這樣的大手術,沒有現代儀器,要怎麼去做?不僅僅要面對血流不止,傷口割開之後,血液會將筋脈都遮住,人腦那樣的地方,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取人性命,她根本就不敢隨隨便便去嘗試。

說起來一手醫術,卻原來,離了現代儀器,她什麼都做不了。她頓覺自己哪一樣都不如意,一無是處。

錦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到海邊的,她也沒有任何的想不開,她純粹只是心口鬱結難解,想要吹吹海風罷了,可手臂無端卻一重,她回過神來,正看到秦非離臉色有些難看的將她往回拖,她一時也未發覺自己是一直往海中走,只是看到秦非離的那一刻,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她猛的撲身將他抱住,秦非離身體一僵,卻沒有動,錦言隨即抱著他使命的哭了出來。為什麼他什麼都記得,卻偏偏忘記了自己存在的那一段記憶?是她對他不重要?還是,她從來都沒走進過他的心裡?

一年!一年的夫妻只是夢一場嗎?

可是,那些種種過往,他們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到如今都依然歷歷在目,明明就只有一天的時間,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們之間連告別都沒有,就這樣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秦非離不知道她情緒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向來不靠近女人,也不喜靠近女人,可是當眼前的女子撲進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刻,他竟不忍心將她推開,他心口有莫名的情緒在翻騰,可他想不透那到底是什麼,只是一臉茫然。

錦言抱著他哭了好久,終於是哭得累了,她才從他身上下來,卻看到,他一邊肩膀都被她蹭滿了鼻涕眼淚。她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可秦非離似乎倒是並不在意。他掀開衣襬,在錦言身側坐下,看著她已經止了哭泣,只是怔怔的看著大海,隨即詢問出聲道:“夏姑娘是遇著了什麼煩心的事嗎?”

錦言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過頭來詢問他:“你丟掉了多久的記憶?”

秦非離一怔,下意識眯了一下眼睛看她:“你怎麼知道我丟了記憶?”

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冷峻,彷彿之前那個芝蘭玉樹的人根本不是他。錦言當即便怔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突然的情緒,隨即,她明白過來,自嘲一笑。從前的秦非離,從來不曾用了這樣的姿態對她,因為一切都被謊言包裹著,他對她從來都不曾真心,可是這一刻,撕掉了身份的光環,她蛻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毫無用處的陌生人,他便開始了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是因為,原本他就該是這樣的態度,她所認識的秦非離,從來都是披了面具的秦非離。

她看向大海,微微仰頭笑了起來:“因為我是神醫啊,而且昨晚給你包紮的時候,我把過你的脈,你忘記了?”她回過頭來,忍住眼裡的溼意,湊近他的耳垂道:“而且,我還知道,你不僅僅失憶了,你還受了內傷,很嚴重的內傷!”

秦非離沒說話,只是神色越發冷峻起來。錦言隨即彷彿後怕般的縮了縮脖子,膽戰道:“你幹什麼?你該不會是要殺我吧?”

秦非離臉上的神色卻頃刻間又鬆懈了下去,只是看著她面無表情道:“我不會殺你,但是你若將這件事傳揚出去,我必不放過你。”

錦言頃刻便笑了,並且是捧腹大笑,她笑著笑著眼淚都快出來了,秦非離不明所以,只覺自己遇著了一個瘋女人,遂也懶得與她再說話,艱難站起身來,杵著柺杖,走了。

他這副柺杖是一大早二狗幫他做的,雖然粗糙,但是走起路來卻方便很多。

錦言看他一瘸一拐的離去,忽而便朝著他的背影大喊道:“我根本就不想認識你,一絲一毫也不想認識你——”

秦非離彷彿沒有聽到,連頭都沒回,錦言看著他決然的背影,心裡頃刻間便又要決堤起來。

*

因為呂家兒子的病,一連幾天,呂家人臉上都愁雲慘淡。錦言知道他們需要時間考慮,她跟呂家夫婦說好了,她會在他們家留五天,而作為他們收留她的報答,她一連三天都去山上採草藥,看到有活血化瘀的藥材,她忍不住便為秦非離採了些,搗碎給他敷藥。

他隨將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可她還做不到絕情。

她想好了,她也不回京城了,等五天過完,如果呂家夫婦決定不給兒子治病,她便直接離開,繼續去鍾離定居,如果他們堅持做的話,那她得好好置辦一些東西。這個村子貧瘠,很多東西都得去十里外的鎮上買,很多都要從頭開始準備,而且,還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