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一網打盡,對好人一心維護,他對這種人一直以來都心嚮往之,實在找不出理由來殺他。
唯一的理由,也許只剩下了他不想那女殺手死於唐老奶奶手下,或喪命於那名捕手中——兩者都是發暗器的絕頂高人,也許,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唐家堡的人才要殺掉那身罹殘疾的名捕。
結果是:莊懷飛失手。
名捕也沒有立即抓著莊懷飛,而把捉拿“刺客”的事,交給另一名地方上的大員接辦。
那地方官卻“陽奉陰違”,沒有真正的辦莊懷飛。也許,那名捕也可能無意要追緝莊懷飛,要不然,他還有好些名震天下的同門,任何其中一個,都是抓賊逮寇的能手,真要聯手緝拿莊懷飛,只怕他還真逃不掉。
離離聽到這裡,便對莊懷飛很好奇,很有想像,但她並沒有問吳鐵翼:到底那地方官是誰?有些事,不該問:有的事,也不必知道。
她揣測過:莊懷飛一定是因為心中喜歡那女殺手,才會為她冒險。
可惜,那女殺手顯然不知道他的好意。
她覺得那女刺客很不瞭解這個男子。
而她卻沒見過這個男子。
她覺得這個男子很奇情。
她想見見這個漢子。
就在她爹吩咐過“要對他好一點”不久之後,她就見到這個漢子了。
見了之後。她就覺得這男子還很深情。
由於吳鐵翼叮囑過她“要對他好一些”,這“好一些”雖只是“一些”,還是“好”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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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莊懷飛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跳一隻舞給他看。
有時候,還唱一首歌給他聽。
跟當官的打交道也許是很乏味的事,而且,壓力一定非常之大,何況,名字就叫莊懷飛的莊懷飛一旦壯懷不能瑞飛的時候,一定份外感到壓抑了吧?
所以,有時他剛脫下公差,捕快的衣飾,但沒換去的是他深鎖的眉字,離離就跟他說:“你多笑笑吧。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柔夷還觸控著他的手。
莊懷飛馬上就笑了。
並且笑說:“你的氣功造詣很深。”
離離訝異,不明此說。
莊懷飛打趣道:“別人的氣功,充其量只把人震死、震得發暈,乃至震得哭了出來,你不同,你一碰觸就把人震得發笑,只怕只有你才辦得到。”
離離以為他說笑。
當捕快、衙差絕對也是不好辦的差事。“那是一種極令人不快。很骯髒的活兒。”莊懷飛發覺離離“很有意思”要跟他一道去辦案,於是,便盡說些現實上的恐怖情狀,讓她自己“打退堂鼓”:
這些例子包括:如何搶救已死了的孕婦,生剖女屍而取嬰;包括撈起浸在水裡的屍首檢驗,結果屍水噴濺得一臉都是,給屍水沾上的臭味,歷二十四天不脫;還有救治幫會里手足。五官全給剁掉的人,卻還不死,呻吟求生之惻動人心:以及遇上殺人狂魔,闖入逮捕的人結淋澆上一桶又一桶的碎肉肚腸,原來全是行動失手的同僚——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跟你談女人、吃肉羹,下一刻已成一堆肉渣骨碎……然而給宰割掉五臟的同僚卻一時猶未死絕,哀號掙扎。
離離聽得直想吐。
後來,她特別給莊懷飛燒菜。
她的菜燒得特別清淡,大多數是蔬果、甜口又清又潤:糖水上還浮著幾瓣茉莉香。
莊懷飛奇之:怎麼這麼素?
“怕你看血腥。殺生膩了。”離離就婉然的道:“所以讓你吃些素淡的。”
莊懷飛當然感動。
他有一種恍恍。
家的感覺。
——通常。一個男子,這種感覺一生,就不容易收得回來了。
不只男子,女人的也一樣。
問題是:莊懷飛表達得極早。
也許是太早了。
這跟出手過招一樣,你出手攻敵,自是愈快愈討著便宜。但若是快得太過度,便再快也無用;因為敵人根本不發招兒,甚至在那兒的只是位朋友。
壞就壞在這裡。
在離離還沒有對莊懷飛生起很深很重很無可取代的感覺之前,她就已感覺到莊懷飛對她很濃烈很真很深的愛意。
這反而“嚇”走了她,那些理應有“後續”的感覺。
一一她變得沒有“感覺”了。
這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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