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得無微不至,可畢竟大多數時候,爺爺還是以嚴厲居多。
從小被拿著當成兵蛋子一樣的訓,原則性的要求是在太多,又是隔輩兒親,再怎麼血濃於水,畢竟女孩兒家不能什麼話都可以跟爺爺說,某些方面的隔閡是避免不了的。
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塊兒時那種感覺就不一樣,暢所欲言,什麼厚臉皮的無恥話都能說得出口,當然,心理遇到什麼困惑了,也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彼此交流。
葉菁覺得,既然辛博唯說了豆蔻是她的親妹妹,那她應該要像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塊兒時那樣跟豆蔻相處。
豆蔻比她小,她應該要多多照顧豆蔻才對。
芬蘭人堅信,桑拿浴能治療一切身心問題,假如一個人的痛苦不能夠被桑拿舒緩,那肯定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芬蘭桑拿比國內溫度高出許多,不過豆蔻貌似耐受力極強,始終端坐不語,周身肌膚都蒸紅了,也沒見要衝淋浴的痕跡。
葉菁周身大汗淋漓,實在有些熬不住。
於是從木凳上站起來下到地面,用放在水盆裡的樺樹皮蘸涼水,劈劈啪啪拍打身軀——這個是木屋別墅的老闆告訴她的,據說也是芬蘭浴的一種傳統專案。
灼熱得快要被融化掉的身體,被冰涼柔韌的樺樹皮拍打著,是火山與冰泉的碰撞,冰與火極端的碰撞刺激,產生出一種飄然若仙般的舒泰感覺,在葉菁周身瀰漫開來,她舒服得幾乎忍不住想要哼哼幾聲了。
恍然間萌生出一種不該萌生的邪惡醒悟——難怪會有“S。。M”這種匪夷所思的怪異玩意兒產生,敢情爽到極致時抽打身體,竟然會將人帶入如此不可思議的暢快境地!
不過那玩意兒畢竟沒嘗試過,目前也沒興趣嘗試,況且跟蒸桑拿完全屬於兩種範疇,到底感覺是不是一樣的,尚且有待考證o(╯□╰)o
葉菁默默為自己的不純潔感到羞恥,丟下樺樹皮,瞅一眼窗外的雪窩子,琢磨著要不要推開門一頭扎進去降個溫!
在芬蘭,蓋房子時一定要建造桑拿房,這是芬蘭人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習慣。
桑拿房是芬蘭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個重要部分,不僅家庭,就連工廠和企業,甚至國家議會開會間歇時,諸位議員也習慣於去會議室內必然準備好的桑拿房內消遣休閒。
據說有很多議題便是這樣在桑拿房中達成共識的,芬蘭的一位國會議員曾經說過一句流傳頗為廣泛的話:“赤。身裸。體時作出的承諾更可靠,因為那時大家的保護意識都比較低。”
所謂赤誠相見,大抵不過如此罷了,那位議員將Z國這句傳統成語倒是闡釋得比較通透易解!
猶豫片刻,葉菁到底還是沒有芬蘭人那種火灼火燎之際跳進雪窩子的勇氣,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畢竟是外來客,本土人稀鬆平常的行為,她的東方體質未必能夠適應。
木榻旁邊放了桑拿浴必備的熱巧克力酒,葉菁端一杯,稍稍抿了一口,濃密的甜膩有些過於厚重,所幸唇齒間的絲絲香滑後味兒倒還算清冽爽口。
咕咚咕咚牛飲幾口,毫無形象地隨手抓起毛巾擦擦嘴角。
卻忽然間又想起什麼,於是連忙端了一杯,走到豆蔻面前。
豆蔻臉上的舞臺妝早就完全被熱蒸汽融化稀釋掉,她自己剛才擦了幾把,已經完全處理乾淨。
臉頰瘦得我見猶憐,顴骨上一星兒多餘的肉都沒有。
“噯,喝點東西吧?”——葉菁把熱巧克力酒往前一推,溫和地喊豆蔻。
那位芬蘭議員說的沒錯,赤誠相見,彼此間的陌生感果然比較容易消融。
雖然這個說法用在姐妹間顯得不是那麼合時宜,可畢竟還真是起作用了。
豆蔻睜眼,睫毛上那排小水珠唰唰滾落下來,沾在眼臉邊,更是顯出幾分纖塵不染、超凡脫俗的潔瑜之美。
那杯熱巧克力酒就在眼前,看到葉菁站得這麼近,豆蔻竟然有了幾分彆扭。
臉頰上恍然掠過幾絲羞怯,連忙伸手扯過一條浴巾捂在胸前。
這才接過那杯熱巧克力酒,“謝謝!”
再怎麼冷漠淡然的表象背後,畢竟還只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兒,豆蔻流露出的那一點點羞怯,頓時讓葉菁感覺到親切了很多。
“不用謝,”她善意地微笑著,“那邊還有,喜歡的話再喝一杯。”
“不必。”豆蔻把空杯子放到木榻上,站起來往身上套蛤蟆皮一般的連體桑拿服,動作熟稔而麻利,臉上迅疾又恢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