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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現在可以開啟了呢?”

“你別這麼急,就像料理也要看火候,燒陶也是一樣的,時間不足、火候不夠,燒出來的陶就不漂亮了。”他看一下頭頂太陽的高度,心中慢慢算著開窯的最佳時辰。

“怎麼燒陶跟做菜這麼像,得論時辰、講時間的?”胡蝶瞪大眼睛。

莊曉夢只是笑笑。

待時間一到,他示意她退後幾步,動手將窯門開啟,頓時一陣熱氣迎面而來,剛燒成的器皿因為殘餘的高溫而泛善金紅色的澄光,煞是美麗。

等高溫稍稍冷卻莊曉夢將器皿就著陽光,一個個裡裡外外的仔細察看。

“你現在在做什麼?”她盯著他連忙問。對燒陶的事,胡蝶是外行,所以,莊曉夢的每一個舉動都讓她深感好奇。

“拿這樣看就可以知道有沒有裂縫?燒陶是很細膩的工作,一個不小心就會燒裂了。”他邊說,邊把上面畫著一隻蝴蝶的小碟子交在她手中。

胡蝶看著手中精美的碟子,雙眸睜得大大的讚歎道:“好漂亮!”

“是很漂亮。”莊曉夢卻看著她,不覺痴迷。

“我說的是這個碟子啦!”她丟了個白眼給他,心下卻是甜滋滋的。“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胡蝶嗎?”

“不就是蝴蝶一隻花間飛舞、自由自在的蝶兒?”他輕聲低語,話中充滿對她的寵溺。

於他來說—她的出現真的就像是一隻翩翩的蝴蝶,不期然的飛入他的心扉,就此惹了一身情纏。

“你道我爹有那麼詩情畫意嗎?他取的是碟子的碟要不是我娘執意換字,今日的我,可就真的叫胡碟了。”胡蝶說著扮了一個鬼臉。

“胡碟?”莊曉夢有些忍俊不住。不是說胡碟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只是,他很難把清靈若水的她和碟子擺在一塊想。

“我爹取名字就是這個調子,我還有叫鍋碗瓢盤的四個哥哥呢!”

“鍋碗瓢盤?不會真是用這些字吧?”他有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真的很難想像,究竟什麼樣的爹會給自己的兒女取這樣的名字?“

“我爹是這麼打算的還好是我娘又換了字,所以,他們就叫做起堝、承畹、轉琥、結磐很好玩吧!”她笑得更甜了。

看著她說起自己兄長時那溢於言表的興奮莊曉夢能想像,她的家人必是極為呵護她,也只有備受寵愛的小孩才會養成像她這般直來直往的性子吧!

“你爹一定很熱中於料理,不然他取的名字不會淨是些鍋碗瓢盤碟之類的。”莊曉夢心中有了大概。

如果不是家學淵博,一個像胡蝶這麼年輕的姑娘,怎麼可能對料理懂得這麼多呢?

胡蝶點頭。“嗯!我爹說食器對科理來說有畫龍點睛、綠葉紅花的效果,一個好的食器,對料理而言更是有加分的功用。”

“這倒是我有時在燒陶時也會先在心中度量著陶器的形狀,想著這器在燒成後,裝上料理會添幾分的味道。”他能夠體會她爹說這話的用意。

“真的?”胡蝶睜大眼睛問道。

“像這荷花形的碗,若裝的是揚州的荷葉飯,一定更能突顯飯中淡淡的荷香。”莊曉夢指著形如盛開池蓮的陶碗。

“沒錯!。這荷花活靈活現的,光是用看的,都覺得好像會飄出一股荷香。”

一聽胡蝶能明白他的想法,莊曉夢在欣喜之餘,解說得更是起勁。

他全身上下泛著一種自信的風采,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對陶藝的喜愛才情。只是——

“你有沒有想到這個竹葉形綠泥盤該盛的是什麼菜?”

他的聲音強把她出了軌的思緒拉回,她順著他的手看向那巴掌大的竹葉形盤子,上頭鮮明的脈絡,想是他融合料理中刀工的技巧而來,而那青蔥鮮綠的色澤襯得竹葉形陶盤就像是初滴的翠竹葉。

她看向他,一絲靈慧的笑意爬上她的唇邊。“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這最適合的料理該是蘇大學士的東坡肉。”

“你要不要掌廚看看?”

一陣沉默在胡蜂和莊曉夢之間蔓延開來,他們兩人似乎在比誰先開口誰就輸的遊戲,也像是比角力般的看著對方。

終於,先開口的人是一向好性子的莊曉夢,只見他微微皺起僵硬的眉頭,輕嘆一口氣,“蝶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不明白,這世上她該是最瞭解他不再做料理的原由,為什麼她會突然對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還是你也認為離開廚師的身分,莊曉夢這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