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千北的手機在嗡嗡震動,千北拿著調羹的動作頓住一秒,下一秒依舊神色自若的小心喂著易小聊喝粥,易小聊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沒關係,有事,就先走。”
千北拿起手機,看著螢幕上不斷閃動的名字,按下接聽鍵,電話那端馬上傳來了柏笙的聲音,“我在盛世。”
柏笙說完就掛了電話,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闔了闔眼,心裡亂得一點也理不清思緒。
千北看著黑了的螢幕,斂下眉,烏黑的雙眸裡瞬息萬變。
“千北?”
“嗯?”
“不要,做傻事。”易小聊的目光清明澄淨,似乎一眼就洞穿了千北所想。
“我有分寸。”千北不喜歡易小聊眼下如此明顯的擔憂,他有些不懂易小聊,更不懂柏笙。他只知道,如果他愛一個女人,是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這麼深的刀傷,也捨不得……放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那天,柏笙忽然打電話給他,說讓他在公寓等著。直到那時候他才知道,柏笙回了N市。可笑的是,易小聊傷得這麼重,柏笙只是差人把她送過來。甚至沒有給他一個交代。易小聊雖然是易家的養女,可是從小也是嬌生慣養,一家子都疼著寵著,這麼重得傷,千北第一次看到。
*
盛世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在這漆黑的夜幕之下,它永遠是奢靡璀璨的,裡面震耳欲聾的聲響被隔絕在包間門外,千北一進包間就看到一個女人跨坐在柏笙的身上,柏笙正在和她低聲說笑。
千北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自己倒了杯酒細細抿著,眼觀鼻鼻觀心。
柏笙捏了下/身上女人的腰線,“下去。”敞開了大半的襯衫下若隱若現的小麥色胸肌在曖昧的燈光下越顯性感。
千北有些不敢相信,三年之後,再和柏笙見面,會是以這種方式,這種場合。此刻的柏笙讓他倍感疏離。現在的柏笙是個與性感劃等號的男人,他單手支在沙發背上,睥睨的姿態帶著些慵懶,壓迫感降了幾分,“怎麼了,生氣了?”
千北低笑,“你是說我還是說她?”
柏笙撇了撇嘴,輕輕搖頭,“我三年前就說過,我給不了她想要的,若是為她好,就帶她離開我。”
千北眯了眯眼,危險的精光一晃而過,“以前,我以為她的心在你這裡,我搶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她的心我搶不走,人,我要定了。”
在昏暗的包房裡,千北看不清楚柏笙的臉色,他只是淡淡的笑,極冷清的樣子,“是麼,那最好。”
千北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握著酒杯的手,指節泛白,“我真懷疑,為什麼我們倆身上流得血一樣,長得一模一樣,心的顏色卻完全不一樣!”
柏笙側過臉看他,瞬間笑得百媚叢生,“不知道嗎?我最愛的弟弟,因為……從小沒有愛的人……是我。”
千北走後,柏笙一個人坐在包房裡,清了所有人。林銳站在包廂門口,隔音效果那麼好都清晰可聞裡面傳出摔打東西的聲音,林銳輕輕嘆氣。
柏笙把包廂裡所有的玻璃器皿,所有能摔的東西都砸了,心底那股煩悶依舊無法紓解。狠狠一腳踹碎了玻璃茶几,皮鞋踩在碎削之上發出陣陣尖銳的窸窣聲。柏笙拿起一塊碎玻璃,朝著自己的手背就劃了一道。看著暗紅的血液慢慢滴在地毯上,他雙眼瞬間失神,易小聊的血也是那麼一滴一滴滴在了他的心裡。
柏笙疲憊的跌坐在沙發上,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易小聊從此以後,不再是他的易小聊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後不虐啦,其實。。。我之前構思的時候沒有覺得很虐,我寫的文無論是林浩初那個還是這個,都是來源於夢境,我就照實寫了。。。要是虐到了我之後會改進的,會努力讓他們回到從前的
☆、偽裝
千北把車停穩,到車後座取出易小聊放在學校的換洗衣服,慢慢朝公寓走過去。回頭瞥了眼樹蔭下路邊成排停靠的車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細細看去,似乎一切都和平時無異。
給易小聊做了飯,千北陪她吃完飯收拾好就離開了,最近部隊演習,實在是很難再抽出時間來看易小聊。但是放她一個人,千北又不放心。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思索著是不是該找個看護來照顧易小聊。
上了車,千北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裡看著路燈下依舊停靠在路邊的車子,這才終於明白那股不安來自哪裡。
柏笙按下車窗,看著站在窗外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人,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