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和食堂之間來來往往。葉子航有時候神神秘秘的打量她:“筱筱,看來長得像你這樣好看也不是件多好的事。”蘇筱筱說:“說什麼呢。”
葉子航說:“被人關注很煩吧?”蘇筱筱把頭從書本里抬起來:“無所謂,不過有時候還挺開心的。”葉子航笑:“筱筱,你真誠實。”
冬天的一個傍晚,蘇筱筱和葉子航兩個人上完課,拎著包準備去食堂吃飯。
前一天才下過雪,還沒化掉的雪堆在路兩邊,蘇筱筱突然起了玩性,拖著葉子航去踩那些淺灰色的雪,鞋底踩在上面,呱唧呱唧的。
葉子航拽她:“你要把鞋子踩髒了。”蘇筱筱滑了一下,差點沒站住,拖得葉子航也連帶著一個趄趔。葉子航笑罵:“快別瘋了,再晚食堂的好菜就要被人打光了。”蘇筱筱點她的鼻子:“你就記得吃。”
兩人正打鬧著,旁邊走上來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請問你是蘇筱筱麼?”葉子航小聲對蘇筱筱說:“你完了,你完了,這個男生剛才就一直在盯著你看,你的瘋樣全被人家看到了。”
蘇筱筱白了葉子航一眼,對男生說:“嗯,我是。”男生笑了笑,拿出一個藍色信封:“蘇筱筱,這個給你。”蘇筱筱疑惑的接過來:“這是什麼?”
男生臉紅紅的,又笑了笑,跑開了。葉子航笑得一副欠扁的樣子:“啊,情書,情書。”
很久以後,蘇筱筱仍能記得這個黃昏,夕陽下羞澀的少年,道路旁灰撲撲的積雪,還有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
蘇筱筱開啟信,匆匆掃下來,她看到兩句話:憂思在我的心裡平靜下來,正如暮色降臨在山林中。靜靜的聽,我的心呀,聽那世界的低語,這是它對你求愛的表示。
她又讀了一遍,心裡有一種很空曠的安寧。
週末的時候,俞致遠帶蘇筱筱去逛市裡最大的新華書店。俞致遠把蘇筱筱帶到少兒文學的書架前面,蘇筱筱抽出一本兒童詩歌選集,看了兩頁,說:“致遠哥哥,我前幾天讀到兩句話,很喜歡。”“什麼話?”
蘇筱筱回憶了一下,念出來:“憂思在我的心裡平靜下來,正如暮色降臨在山林中。”俞致遠奇異的看了眼蘇筱筱:“嗯,還有一句呢?”
蘇筱筱說:“靜靜的聽,我的心呀,聽那世界的低語,這是它對你求愛的表示。”俞致遠沉靜的目光在蘇筱筱陷入某種情緒的面上停留了片刻:“真沒想到,筱筱現在居然讀起泰戈爾的詩了。”
蘇筱筱說:“誒?泰戈爾?”俞致遠說:“你念的這兩句詩都是泰戈爾寫的,你難道不知道?”蘇筱筱有些茫然:“這是我從別人給我寫的信裡看到的。”
俞致遠低頭想了想,忽然笑了笑:“這樣啊,我真是越來越有危機感了。”
俞致遠把蘇筱筱帶到貼著“外國名著”標籤的書架前,抽出一本《泰戈爾散文詩》遞給蘇筱筱:“那兩句詩都是這裡的。”
蘇筱筱抱著書,站在書架前左看右看,看到一本厚厚的書《基督山伯爵》,她想伸手去拿,俞致遠攔住她的手:“這本還不適合你看。”
俞致遠修長的手指在一本本書中滑過去,停了停,又停了停,抽出兩本不太厚的書遞給蘇筱筱:“筱筱適合看看這兩本。”
蘇筱筱看了看封面:《傲慢與偏見》、《茶花女》。蘇筱筱翻著書:“這兩本講什麼的?”俞致遠說:“愛情。”頓了頓,又說:“嗯,還有婚姻。”
蘇筱筱翻開書的第一頁,上面寫著:“有錢的單身漢總要娶一位太太”,她突然覺得有趣。
俞致遠看著蘇筱筱淺淺的笑靨,想起另外的詩: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經等得久了。
蘇筱筱簡單的世界從兩句泰戈爾的詩開始逐漸有了不同的內容,就像一種賀卡,看似薄薄的,當它被開啟時,裡面居然慢慢呈現出來一個很立體複雜的造型。
少女有最柔軟的觸覺,神經纖細而敏感。蘇筱筱比小時候更安靜了,只是這樣的安靜裡多了一些說不出的味道,似微風吹過柳枝,靜謐而婉轉。
林辰有時候和蘇筱筱說著話,就會見到蘇筱筱看著窗外,大眼睛裡流轉著很動人的光,眼神朦朦朧朧的,姣好的眉目間籠著淡淡的似悲又似喜的神情,他甚至可以看見少女臉上的絨毛,像桃子一樣可愛。
林辰為蘇筱筱這樣的神態著迷極了,在暗夜裡,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這樣的蘇筱筱,林辰恨不能將蘇筱筱藏到什麼地方去,只有他知道的地方,這樣蘇筱筱成為他一個人的,他就能擁有蘇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