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陸彥的計劃打亂,她無法承擔那個結果,也不能讓別人和她一起承擔那個結果。
蘇妮握住話筒猛喘氣,單手扯了扯臉頰,可是臉還是有點僵,只僵著笑臉的說:“煙姐,我能瞞你什麼啊?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膽子小著呢,若是瞞了你你還不得直接把我送到外太空去啊。”
凌煙沒搭理她這種敷衍的調調,一字一頓的問蘇妮:“你確定?”
“嗯嗯,確定著呢。”
“那好蘇妮,你別後悔,明天婚禮上出了什麼亂子也別後悔。你既然這樣執著的站在他身邊,最好給我站到底。”說罷,未等蘇妮說什麼她就掛了電話。
凌煙總覺著自從法國回來後,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一樣,甚至都無法說清這是誰做的陷阱,陷阱裡面正圈住的人是誰,而誰又在陷阱外不知疲苦的等待。
她反身走到門口,抬眼看了看正將兩個腦袋捱到一起的林峰和許玫珂,倆人親密的低聲細語,她便揉著額頭又退了回來。
曾經一幕幕從腦中飛快閃過,像是扯開膠捲,一張張過去的圖片縈繞眼前,有他對她的纏,他對她的寵,到最後他對她的無情。
可是似乎做到如此的他,還是讓她沒辦法斬斷三千煩惱絲、從此形同陌路兩不相識。她凌煙從小的性格就不是拖沓的、非要等到對方一遍遍敲打著她的頭才會給出結果的人,只是這段時間神經被繃到了一起,讓自己都忘了曾經的凌厲。
凌煙在陽臺深吸一口氣,還是覺著沒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隨後躡手躡腳的找了支Marlboro。她每到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會吸一口Marlboro,讓自己冷靜,讓自己找到屬於自己的感覺。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夾在手中,就像一個忽然畫上了淡妝變得抑鬱的吉普賽女郎,敞著衣領,面目狡黠,似乎無拘無束不在意什麼,卻在反覆的思量著似乎被什麼給牽絆住。
輕煙向下吹去,指尖輕點,反覆幾次,最終拿出手機按下快捷鍵,到音樂第一次結束再開始迴圈第二遍的時候還是沒有人接聽,她不想聽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的聲音,便掛了電話再次打,等她打了第四遍的時候,對方終於接了起來。
陸彥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有事?”
凌煙聽到他這聲音,想著可能是正在睡覺被她吵醒了,只將聲音也一同壓了下來。她問:“睡了?”
可是問完之後忽然想起以前他給她打電話時:她在上課怕被老師聽到便小聲的回答,他知道了她在上課,然後也跟著小聲下來,弄得她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而哭笑不得。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將Marlboro 掐滅,用腳碾了碾,有些煩躁,而後恢復聲調問:“陸彥,你是不是威脅蘇妮了?”
沉默,又是沉默,凌煙知道陸彥只要一沉默就代表著所觸及的事情不一般,她打破了沉默又問:“你拿什麼威脅她?”
陸彥聽此忽然笑了,本來他還以為蘇妮告訴她了,但她問他“你拿什麼威脅她”,那麼顯而易見的她也只是猜測。而她又在婚禮前一日特意來打電話,在自己以為她打了三遍就會結束通話的時候,執著的打了第四遍,沒由來的將連日的陰沉打破,心情有些輕鬆。
陸彥心狠無情,或許她是對的。
他想左右她是不知道什麼的,那麼就以謊治謊,他最樂意陪她玩這種遊戲。他沒辦法接受她殺了他爸的事實,那他就等她的主動,等她從天堂跌落到深淵再來向他伸出救命的手,那樣他的所有內疚感才會消失,那樣他才能夠摒棄一切接受她,心無雜念的愛她。
“我沒有威脅她,凌煙,你不是也知道以蘇妮的倔強的性子來看,她說定的事就是說定了,沒有人能威脅得了她嗎?”
“我不信。”
“那好凌煙,即使我告訴你我就是在威脅她,你又能怎麼樣呢?”
凌煙一愣,他居然這樣直白的告訴她他在威脅蘇妮,可是她又真的能做什麼?張了張嘴,發出個單音節:“我……”
陸彥打斷她:“凌煙你還是什麼都不能做不是,那你打這個電話來做什麼呢?”他知道她的思維或許在打結,便循序漸進的引導她,“你會做什麼?阻止婚禮?然後告訴所有賓客我不愛她,而……愛你?”說到這裡陸彥笑了一下,似在讓氣氛輕鬆一些,“煙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告訴我,如果我直接告訴你我的目的不純,你明天會做什麼?”
陸彥的柔聲緩緩傳來,沒有了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