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不免立刻縫了針,按理說這種傷勢需要入院治療一段時間,但是顧聲華的敬業之心業內皆知,只是短暫地在醫院停了兩天,等傷口不見發炎之後,便大膽揭了紗布,只貼了區區一塊創可貼便回了片場。
導演連連感嘆從未見過這種敬業拼命的演員,對戲的小演員更是淚眼汪汪,又內疚又是感動。這些種種,顧聲華自然不願意外人知道,他最怕讓顧惜諾看見,但是那些狗仔無孔不入,新聞上怎會不報道?幸虧顧聲華知道顧惜諾是不喜歡看電視或者再網上看新聞的,所以心底也一直懷著僥倖。
而那邊,小強擔心顧聲華的狀況,作為他的助理,他是少數幾個知道顧聲華還有個“妹妹”的知情人之一,也最瞭解顧惜諾在顧聲華心目中的地位,最近顧聲華中暑,中毒,受傷,他雖然是個敬業好演員,閉口不叫苦也不喊累,無論情況多糟糕,導演一說卡立刻全情投入,但小強知道顧聲華心中有事,他心頭掛念的那個人,七上八下,千思百轉,比他自己的身體狀況更糟。
小強知道自己必須讓顧聲華見到顧惜諾,但是那小丫頭好像不喜歡見自己的哥哥,小強也不能講顧聲華最近糟糕的近況全告訴顧惜諾,怕嚇到了那丫頭。於是每次電話,也都只敢打擦邊鼓,說顧聲華想念諾諾云云。
打了三四次,顧惜諾有些警惕,第六感發作,心裡頭惴惴不安地,不免上網查查顧聲華的訊息,果不其然,各大入口網站不約而同鋪天蓋極盡雞血地將顧聲華受傷的話題擺在首位,圖片一目瞭然血淋淋地動人心魄。
顧惜諾一眼掃見那個聳動的大標題時候,心好像停止跳動,長長地平滑出一道線去,目光一閃看到旁邊的配圖,一瞬間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頭疼如裂而眼前彷彿發黑。
顧惜諾伸手抓滑鼠,手卻無力,手指頭拼命顫抖,連抓幾次,卻點錯了地方,手忙腳亂關掉錯誤的網頁,顧惜諾咬著唇點開那張顧聲華的圖。
當看到顧聲華血流滿面被眾人搶著攙扶住的照片之時,確認那個額頭上流血掛彩的落魄男子是自己的哥哥,顧惜諾當場就覺得靈魂出竅,又好像被人劈頭蓋臉打了一頓,心裡的難受讓整個人要瘋了,她雙手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當場淚如泉湧。
大罵自己沒心沒肺,狼心狗肺,卻又有個聲音拼命在叫:要見他,一定要見他,要很快見到。
顧惜諾等不及,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她八點之後從不會出門,此刻也顧不上了,只糊里糊塗匆匆忙忙地收拾了點兒自己的東西便衝下了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知自己能去哪裡,一直上了計程車,司機掃了一眼臉上的淚還沒擦乾的顧惜諾,問:“小姑娘你去哪裡?”
顧惜諾急忙翻看了一下自己的錢包,才說:“我去火車站。”
顧聲華給了她一張卡,讓她需要錢的話就去卡里取,密碼自然是她的生日。不過顧惜諾是個糊塗散漫的性子,她平常只是去市場買東西才會需要錢,通常是用多少就隨便取點回來存著,最近把各種學習班的學費交了交,未免用得多了點,所以手頭的錢不算太多。
方才她著急出門,只匆匆把剩下的錢都放在包裡,那張卡也沒有帶,她不想再回頭,此刻數了數,才幾百塊,飛機票是不指望了,買張火車票倒是綽綽有餘。
顧惜諾趕到火車站,幸虧正是淡季,人很少,八點三十分正好有一輛火車,顧惜諾等了一會兒便上車了,她心頭記掛顧聲華,一路上眼睛始終都是紅紅的,不停的流淚。
想得擔心害怕處,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偷偷的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醒來,火車才走了半路。
易冰打電話的時候,顧惜諾正好已經是下了火車,站在完全陌生的火車站廣場上,匆匆將易冰的電話掛掉,顧惜諾緊緊握著手機,她忽然清醒過來:這個手機是能夠跟顧聲華聯絡上的唯一途徑了,她現在才察覺,自己不知道他在哪裡,偌大的古城,去哪裡找哥哥?若是手機沒電了的話該怎麼辦?這時侯顧惜諾才發現自己的莽撞。
她揹著自己的小包隨著人流向外走,出了出站口站在路邊上,想了想,便開始給小強打電話。
不知為何,顧惜諾不敢給顧聲華打電話,她有些怕,怕哥哥也許不喜歡她突然來到,當聽到電話那邊小強很精神的叫“諾諾”的時候,顧惜諾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諾諾,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小強高興的揚聲,心想小姑娘開竅了麼?要不要邀請她來玩?
顧惜諾抽了抽鼻子,說:“小強哥哥,我……我在火車站,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