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嬸,喜兒她……相爺他……”深雪本能就想追上去,實在是放心不下印喜,卻被印歡拉住。
“他們不會有事的,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讓他們談談也好,倒是你,想不想見一個人?”
“誰?”深雪心不在焉地問,一雙眼還是擔心的看著駿馬消失的方向。
印歡吐出一個人名。
“王虎。”
一匹黑色駿馬與夜色融為一體,風馳電掣的朝前奔去。
風聲獵獵,將她一頭長髮吹得飛散,也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駭人的疾速賓士,嚇得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氣惱的困坐在他懷裡,被動的受他的保護。
這樣的劣勢無疑是火上添油,讓原本就氣惱不已的印喜,更是氣得理智全失,腦袋瓜裡的怒火燒得噼裡啪啦響,幾乎就要爆炸。
“放開我!你該死的快放開我啊!”她喊著叫著,原本慵懶柔弱的嗓音被拔得又高又尖,彷彿像是發生了什麼兇殺劫人案,嚇得街道兩旁的街坊百姓全推開了門窗,朝外頭探頭探腦。
只是馬兒極快,百姓根本還來不及瞧清情況,就已失去馬兒的蹤影。
“別開口,當心咬到舌頭。”上官傾雲好言勸告,一手執著斷裂的韁繩,一手則是穩穩的環保著她,小心的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那你就放我下來啊!”她繼續嚷叫。
“再忍耐一下,就快到了。”
“我不要!你這該死的強盜,究竟要帶我去哪兒?”她一手抓著他的衣襟,另一隻手卻捶打著他的胸膛,可惜無論她怎麼捶,怎麼打,他就是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馬兒飛快的前進,她也哇啦哇啦的喊著,可他卻偏不搭腔。
眼看玄武大道到了盡頭,京城的繁華燈火也愈高愈遠,她捶打得手都酸了,嗓子也喊得啞了,甚至只能氣喘吁吁的任由他騎馬出城,為所欲為,心裡頭的怒火不知怎麼的,竟成了委屈。
這個王八蛋都有了意中人,卻還大剌梙剌的劫著她亂跑,怎麼?戲耍她一次還不夠,他還想來個第二次、第三次?
他到底還想對她怎樣!
心兒揪疼,片片淚花頓時湧到眼眶,接著嘩啦一聲,竟成了淚雨。
駿馬奔騰,那強勁的風吹得那串淚落到了他的手臂,紮在他渾身僵硬,露出慌亂的神情。
“你哭了?”
“你……亂說,我哪有哭,我只是眼睛進沙。”她逞強擦去淚水,卻怎樣也抹不去紮在心裡頭的疼與悲。
嗚嗚,為什麼她得為他哭泣不可?像他這樣的男人,性好色又放蕩不羈、霸道強勢又表裡不一,為什麼她偏偏這麼在意他?
難道——難道她對他動了真情?
這個發現,簡直嚇壞了印喜,只見她哇啦一聲,哭得更傷心了。
當更多燙人的眼淚,落到上官傾雲的身上、手上,他無法再花更多的時間,御馬繞過整座湖泊抵達他在城外購置的別院,因此他當機立斷,丟掉手中的韁繩,抱著她施展輕功凌空飛越水面。
印喜自顧自地沉浸在錯愕裡,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早已不坐在馬上,更沒發現他沒驚動任何人,徑自抱著她,來到了一座裝修得美輪美奐、精緻幽敞的樓閣裡。
直到上官傾雲抱著她坐到了床榻上,她依舊嚶嚶啜泣個不停。
以往他見女人哭,只覺得煩,如今他看著她揮淚如雨,纖弱的嬌軀因為抽噎而一顫一顫的,他卻覺得心疼。
撩起她頰邊的一縷亂髮,他試著抬起她的小臉。
“別哭。”
她頭也不抬,啪的一聲,硬生生的打掉他的手。
“就說了我是眼睛進沙,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專心騎你的馬啦!”反正她註定是跑不掉了,乾脆趁著這段時間,徹徹底底的大哭一場,順便哀悼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她就奇怪,為何每每與他對上眼,她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原來是因為她早就深深受到他的吸引而不自知。
只是他那麼愛拈花惹草,愛上這種男人,註定只會心碎,而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心,動了情——
嗚……沒想到她一世英名,卻在情場上敗得一塌糊塗,她怎麼這麼可憐啊!
“別逞強,你明明就是在哭。”雖然好意屢翻被拒,可上官傾雲卻不氣餒,仍舊伸出了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就說了別管我啊!”啪的一聲,她又拍掉他的手。
她抽抽噎噎的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