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書記,話是不錯,但畢竟要承認,星星廠的情況很特殊,不能和普通的工廠一概而論,再怎麼改制,它也是福利廠。它存在的目的,首先一條,是保障這兩百多個殘疾人的基本生存,確保社會穩定,您說是不是?”
“嗯。”張大春點頭。
趙澤君回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雙手一攤,說:“那就對了,殘疾人生產效率天然就比正常人低,管理難度也大。您要是同意,我把這兩百多人都開了,僱傭普通工人,那我今天絕對不來麻煩您,其他企業該怎麼樣,星星廠也怎麼樣,同等對待。”
“那怎麼可能!”張大春瞪眼說。
“這不就是了嘛。”趙澤君笑了起來,說:“畢竟還是有不同的嘛,即然有不同,當然要區別對待。政府不直接採購,不直接補貼,總要給點政策。別的就不說了,我一年給兩百多個人繳納社保就是幾十萬上百萬,這不就變相的幫區裡減輕了負擔嘛。”
張大春皺眉想了想,說:“看來你今天是做好了充分準備的啊。土地暫時不能給你,財政直接補貼也不可能……”
“稅收呢?”趙澤君問。
“減稅?”張大春沉吟了起來。
“張書記,國家可是有相關規定的,星星廠這型別的企業,有稅收減免政策。我的要求不過分,算是在情理之中吧。”趙澤君旁敲側擊的說。
的確有減免規定,只是前幾年星星廠貨都賣不掉,哪裡談得上稅收,所以很多人都忽視了這點。
全世界的商人頭頂都壓著稅收這座大山。稅很重,增值稅、企業所得稅,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佔到了企業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這年頭不偷稅漏稅的企業肯定有,但大多數賺錢的企業,多多少少都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交不交稅,交多少稅,直接決定了一家企業是虧本還是盈利,能否生存下去。
查私企老闆的稅,一查一個準。
稅收減免,具體減免多少,要當地的一把手說了算。
這一次張大春倒是沒有再找理由推脫,沉吟了片刻,說:“地稅管著的營業稅幾個稅種,倒是可以給你減免一部分。不過增值稅和其他幾個稅種,你要找國稅才行。”
“張書記,我找國稅沒用啊,星星廠的情況,我跟國稅說不著,只有區裡才最瞭解。您是不是讓區裡負責的同志出面,和我一起去國稅去辦理相關手續?”趙澤君說。
“這當然沒問題,我給區裡地稅的同志打個招唿。現在就辦。”張大春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接電話的大概是區裡地稅部門,張大春在電話裡吩咐了,讓對方派人去星星廠,和星星廠財務人員一起去國稅局,儘可能辦理減免。
“趙總,能給的政策,能幫你們企業的,也就這麼多了。”張大春掛了電話,攤開手說:“星星廠的情況的確特殊,希望你能辦好它。”
“張書記,地稅方面具體能給減免多少呢?”趙澤君問。
張大春笑了,問:“你想減免多少?”
趙澤君想了想,說:“我想免,不是減。”
張大春:“……”
……
在張大春的辦公室裡,一直談到快下班,總算談出了一個章程。
三年之內,星星廠在地稅這一塊,可以全免。
三年之後,逐年遞增,遞增到正常企業的一半稅收之後,再次和政府重新商洽。
等到那時候,張大春還在不在這個位置上,星星廠發展到什麼模樣,都還不好說,雙方都把問題留給了未來去解決。
但是星星廠方面需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除了確保現有的218個工人正常生產生活之外,還要幫助開發區進行下崗職工安置和殘疾人就業,簡而言之,以後這幾年,每年都要接受一批下崗員工,開發區如果有新的殘疾人需要就業,星星廠也是首選。當然了,數量上雙方具體協商,不可能一下子塞太多人進來,殺雞取卵。
這個新的‘義務’,對於星星廠而言,其實是好壞參半的。
負面影響很明顯,人員雜,沒有選擇餘地,素質參差不齊,可能隨時進人,不停的調整人員安排等等。從樂觀的角度來看,至少免除了招工的煩惱。殘疾人的‘來源’是不固定的,但下崗工人這幾年很多,不怕沒人手。
其實這一點還是趙澤君本人主動提出來的,國企下崗工人的安置,從90年代中後期,一直到新世紀前幾年,都是各地政府頭疼的大問題。在gdp增長過程中,無時無刻都在困擾著地方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