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推著他的肩膀,無耐他卻紋絲不動:“天磊,你起來,放開我…”
門輕輕的被關上了,屋內還是一片漆黑。楚天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已經沒有酒醉後的迷亂了,眸子底部清澈深邃,帶著一絲傷感,但更多的是恨意。
被褥裡還有她的味道和餘溫,他的手還清楚的記得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膚,嫩滑如脂。但是他不得不忘卻。
夕陽下面,梧桐樹下,她曾經告訴過他,她母親早逝,家裡有很多姨娘。小時候受盡了姨娘們的冷嘲熱諷。但她沒有告訴他,她是赫連嘯的女兒。
他還微笑著跟她說,他以後不會納妾,以防止有人欺負她的女兒。她仰頭瞪了他一眼:“想得美!現在是新時代!”一會兒,她馬上反應了過來,臉色緋紅的用拳頭打他:“你這個壞蛋!”他笑著擁著她。原來那時候什麼都是甜的,連拳頭也是。
安陽大學一放學,學生三五成群,如放飛的鴿子,四下裡走散。他站在轉角處,雙手插在袋子裡,靠在樹上。她正慢慢的走出來,穿了身黑色蕾絲邊的旗袍。旗袍並不修身,很寬,但走動間,衣服隨之一擺一擺的,卻更顯得嬌小可人。
似乎也看到了他,她的動作很慢,才短短的幾步路,卻走了好長時間。他淡淡的道:“跟我來。”她低著頭,沒有支聲,慢慢的跟在身後。
廳裡有一股中藥味道,不是很濃,她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來。來過這麼多次,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靖琪微微抬起頭,望著他。他似乎正在想什麼事情,亦自出神。
半晌,他轉過了頭,看著她。用一根粉色的絲帶將滿頭長髮挽著,一襲黑衣,凝雪般的臉,更是被黑色襯的璨然生光,如新月生暈般。她被他看得臉上發燙,不敢與他對視。
“你將這碗藥喝下去吧!”他指著桌上的青花瓷碗。她不解,仰著頭看他,雙目猶如一泓清水,清雅澄淨。
他心頭泛起陣陣波動,甚至連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情緒。煩躁地轉過了身,道:“這個會保護你,不會…”因靠得近,她聽得極分明,想到昨天他喝醉酒,對她做的事情,臉越發燙了起來,但也明白了是什麼藥。慢慢的走到桌邊,端起了碗。很苦,喉間盡是中藥的味道。
她微微皺著眉頭,嘟囔著道:“好苦哦!”語氣很親密,微微的撒嬌。他握了握拳頭,若是以往,他早就哄她了。但………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今日很奇怪,但她知道她自己也是。因為有了昨天,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現在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好一會,她才抬起頭,嬌羞的,極輕柔的道:“我要回了,嫂嫂最近在生大哥的氣……我,我要回去陪她。”他看著她,木然地點了一下頭。
空氣裡還有她的香味,帶點芙蓉的甜。楚天磊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轉過了身,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靠近了廳口的門。那太陽的光線幽幽地探進來,將她的身影在地上拖得很細,很長。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 靖琪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沒有動。四下很靜,靜得連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聽個一清二楚。所有的光似乎都暗了下來,所有的喧囂都已經遠離了。她眨了眨眼睛,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勇氣轉過身,抬眼看著他:“什麼?”
隔著距離,他竟能清楚的看到她的唇微微的在顫動,他捏緊了手掌,與她對視,一字一句的重複:“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她的臉色竟然越來越白,卻還是倔強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咬了牙:“沒有為什麼!因為我配不起北地堂堂的赫連大小姐!”靖琪含著淚笑了出來,有一絲的如負重釋:“這有什麼關係?我哥哥不會介意的,他最疼我了。如果他介意的話,我會央求我嫂嫂出面的,我哥最在乎我嫂嫂了,她說的話,我大哥從來沒有不聽的。”
他固執的忽視她眼中的期盼,殘忍的否決:“不,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小白臉,攀附權貴!”靖琪搖著頭,眼底的淚緩緩得流了下來:“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氣我沒有早些告訴你我的身份。可我覺得我的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還是我啊,就算我是赫連靖風的妹妹,我還是我啊!”
他撇過頭,幽黑的眼底沒有一絲活氣:“我高攀不起!”淚流得越來越厲害了,她幾乎都要看不見他的表情了,連輪廓也模糊了起來:“就為了這個嗎?你不是說過你會照顧我的………”
“你不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語從來是不可信的嗎?”他冷冷地道。靖琪搖著頭,這不是她以前認識的他。她慢慢的後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