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調養了一天,風繼業的身體已經復元了,趙惺便同 他商量折返杭州一事,為了安全起見,回杭州之路自然是結伴同行,也因為歸心似箭, 他們決定挑在明兒個一早就起程。
這一整天,沐言可以說是足不出房,想當然耳,她是為了躲避風繼業,而他自是找 不到機會道歉,今晚是他們待在福州的最後一夜,他若是再沒把握住,往後想跟她說什 麼,恐怕更加困難了。
為此,他只好利用柳逸把彩兒弄走,闖進她們的房裡。
“你……”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種該死的混帳話。”生怕她不給他機會致歉,他搶先表明他 的來意。
受了傷的心豈是一句道歉就可以癒合?沐言淡漠的撇過頭,“不必了,你只是說出 你的真心話。”
“不是!我是打翻醋罈子,一時失去理智才說出那種話。”風繼業心急的為自己辯 解,“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嫉妒你和趙惺的感情?他對你的好,對你的疼惜,我看在眼 裡,我真的害怕,怕他在你的心裡比我來得重要,怕他把你搶走。”心頭一震,她無助 的閉上眼睛,他怎麼可以在那麼殘忍的傷害她之後,又說出如此令人感動的話?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他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臉龐,語氣帶著溫柔和無奈,“ 如果我可以叫自己少愛你一點,我就不會那麼吃味,就不會那麼擔心受怕。”他也沒想 到愛一個人可以如此驚濤駭浪,心智完全不受控制,那一刻,他只感覺得到妒火中燒, 至於說了什麼,他根本是糊里糊塗。
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沐言動搖了,卻又不能不問:“你敢對天發誓,你心裡頭一點 兒懷疑也沒有?”
“我……”曾經,他心裡頭確實沒有一絲絲的懷疑,而且他也明白趙惺關心她是天 經地義的事情,就像柳逸關心自己的道理一樣,可是他們那親密的模樣一直在他腦海徘 徊不去,他沒法子不在乎。
他的遲疑已經告訴她答案,她灰心的道:“你可以出去了,明兒個一早還要趕路, 我想休息了。”
嘆了口氣,風繼業充滿懇求的說:“小牙兒,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我很感激你出手相救,可是請你記住,回到杭州,我們依然是死對頭,在生意上 ,我不會輸給你。”
“小牙兒……”
“風大少爺,夜深了,你還是請回吧!”
不知如何是好,風繼業只好暫時把這事擱下來,她這會兒肯定氣還沒消,他說什麼 她都聽不進去,而他,也需要靜靜的想一想。
“你好好休息。”眷戀的看著她片刻,他才走出客房。
抓著床柱,沐言顫抖的坐了下來,“你可知道,若是可以少愛你一點,我就不必那 麼在乎你當我是什麼樣的女子。”
回杭州的路上,風繼業和沐言之間的氣氛可以說是冷到最高點,沐言尤其彆扭,一 路上像個啞巴似的,除非有問題她不得不答,她的嘴巴不曾主動開口說一句話,一天, 兩天,三天,四天,趙惺終於看不下去了。
“小姐,你怎麼了?”趁著在河邊歇腳的時候,趙惺找上沐言。
“什麼怎麼了?”
“小姐跟風大少爺鬧不愉快?”
“我和他是死對頭,從來沒有愉快過,怎麼鬧不愉快?”
“小姐跟風大少爺不是握手言和了嗎?”趙惺真是越聽越糊塗,風大少爺生病期間 ,小姐真情流露,怎麼這會兒又回到原來的對立?
“他為了我生病,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可這並不能改變唐氏繡坊和風氏繡坊是競爭 對手的事實。”
“小姐,唐氏繡坊和風氏繡坊各有千秋,兩家雖然是競爭對手,卻不表示無法共存 啊!”
“趙惺,你不要一廂情願,我們不當人家是對手,人家是不是也這麼想,那可就難 說。”其實趙惺說的話,她深有同感,兩家繡坊各有各的特色,也都深受喜愛,英雄惜 英雄,他們該惺惺相惜,而不是把對方視為仇人,不過這些話她只能放在心裡,她不想 讓趙惺知道,她和風繼業之間的形同陌路全是因為他。
“小姐,我相信風大少爺一定也會同意我說的話。”
“我也希望他是這麼想。”把目光轉向漫無邊際的另一端,沐言淡然的表明自己不 想再說什麼。
見狀,趙惺也不再言語,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