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楊豁不理會他的閃爍其詞,再次不耐地追問:“現在什麼時候了?她是不是一個人回佘家了?”
拾兒見躲不過,只得老老實實回答:“佘姑娘去掃墓了。”
果然不出所料。楊豁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知道急也急不了,便懶洋洋掀開被子,抓起衣服自己穿戴起來。
拾兒吁了口氣,也不敢就此露出輕鬆的表情,把頭埋得低低地上去幫楊豁穿衣。
“為什麼不叫我?”
楊豁的聲音聽不出多少惱怒,可拾兒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很不高興,但這件事錯又不在他,都是主子自己起不來床,“我倒是想叫您來著,可佘姑娘不讓,叫我別擾了您睡眠。”而且掃墓而已,哪裡用得著爺每次都跟著,有馬車接送就足夠了。
楊豁哼了一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究下去。想了片刻後,他問:“白先生那裡可有回話來?”上次讓拾兒去送了信後,便一直沒得到明確的迴音。通常情況下,他都不會去麻煩那位亦師亦友的神秘人物,寫那封信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但他也清楚,既然是他委託的事,白先生不會置之不理,沒回音並不代表白先生沒有幫忙。
向拾兒問起白先生,其實只抱半分希望。說起來他也有六七年沒見過白先生了,儘管他很清楚白先生就住在北京西柳衚衕,卻遲遲沒有上門求見。當初那怪里怪氣的白先生就說過,有事寫信,沒事也不用去看他……
“沒有。”拾兒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幫楊豁穿戴完後,拾兒後退一步,上下審視一番,滿意地點頭,又突然抬眼問道:“爺,那位白先生可真奇怪,那麼大的院子,竟然只住了他一個人,要說是請不起傭人嘛,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
楊豁愣了一下,“你見到了白先生?”
“是啊,我敲了半天門,來開門的就是他。我說要找主人,他就讓我等,最後才告訴我他就是主人……爺,那位白先生是您的朋友?怎麼從來沒聽您提過?”
“……我倒是很想當他的朋友,可惜我還沒那資格。”楊豁若有所思地回答,拾兒卻聽得吃驚。爺是說反了吧?他怎麼可能沒資格當那白先生的朋友?看爺如此重視白先生,他就不明白了,那白先生神神叨叨的,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得了的本事……
“對了,爺,喬少爺來了,現在客廳裡。”拾兒突然想起自己本是被喬遠山推來叫醒楊豁的,結果被楊豁一岔,就給忘了。
楊豁瞪他一眼,“怎麼現在才說?”
拾兒自知理虧,苦笑道:“是拾兒的不對,爺,您趕緊過去吧。來的不僅是喬少爺,還有表小姐。”光是喬少爺也還罷了,表小姐才是得罪不起的。
楊豁也懶得再罵,優哉遊哉地踱到客廳,一踏進廳門口,就被眼尖的秦懷蓮看見,掩嘴而笑道:“楊大少,你可是越來越懶了,日曬三竿還在床上。是不是你家的生意做不下去,閒得快歇業了?”
楊豁聳聳肩,在喬遠山身旁坐下,道:“你們怎麼突然想起過來?”他又不是天天睡到日曬三竿。楊豁打小時候開始,每日起床都會頭暈目眩,大夫只說是小毛病,也吃藥調理過,只是不見好。好在這毛病日間對身體並無大的影響,楊豁就懶得理它,隨它去了。只是懷蓮明明知道,卻總愛以這個短處來嘲笑他,楊豁知道,最好的應付方法,就是把她的小小嘲諷當成耳旁風。
喬遠山品著茶,笑道:“你問懷蓮吧。”他其實也是被老婆大人拉來的。
楊豁眼珠轉了三轉,已猜到這對夫妻的來意,當下搖頭道:“可憐堂堂二品大人,也是個怕老婆的,才下早朝就被提拎到我這裡來學三姑六婆。喬遠山,我都替你臉紅。”
“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們的夫妻感情。”秦懷蓮笑罵,然後又偏著頭有些好奇地問:“住在你家的那位姑娘呢?你怎麼不請她出來讓我們見見?”
楊豁只是笑,“你們的訊息還挺靈通的啊!”
“哼!”秦懷蓮皺皺鼻子,“靈通?虧你還好意思說!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楊豁多了一個未婚妻,我和遠山卻是從別人口中才聽到這個訊息!楊豁,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可輕饒不了你!”
如今也只有喬夫人有這個能耐可指著他的鼻子要說法,對於秦懷蓮不會輕饒他的聲稱,楊豁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跟在楊豁身後的拾兒見主子吃鱉,便笑著上前一步,替楊豁解圍:“表小姐,”儘管秦懷蓮早嫁喬遠山為妻,拾兒還是按老習慣叫她,“您和喬少爺來得不巧,佘姑娘現在根本不在府上。還有,外頭傳的那些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