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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啊,都已經到這裡了!你一定要給她說清楚。”

輪胎“吱”的一聲在雪地發出打滑的響聲,貴史火大地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邊,“打電話總可以吧!少爺!”如果連這點他都做不到的話,那貴史也下了直接把他踢下去就揚長而去再也不管這樁事的決心。

少年遲疑地將視線投向路旁的電話亭。

“好吧……”

“嘖,你真是個麻煩的傢伙耶。”誇張地向後倒去,但是終究沒有辦法動搖別人的意志,貴史開啟車門,萬分諷刺地做了個“您請”的動作,看著少年向電話亭奔去的身影,不快地往嘴裡拋了根香菸。

“叮——”

睡夢中猶自帶著淚痕的少女,被驟然響起的鈴聲驚醒。下意識地拿起一直緊握在手心的手機,皺眉問出:“喂?”

“……嗨,真紅。”

“景棋?”少女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用肩膀夾住話筒,少年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玻璃板製成的電話亭牆壁,映照出少年劉海下的淺淺微笑。

“已經睡了吧。吵醒你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你不在我怎麼可能會安心。”只是聽到他的聲音,眼淚就無法停止地肆意遊走。真紅緊緊握緊手心,有好多好多話要講給他聽啊。自從他被帶走,從以前相識的一幕一幕就如窗外明明爍爍紛落的粉雪,不停旋舞。

“不要哭……”景棋特有的清涼音質柔和地傳出,“我想告訴你……”眼角的餘光猛然看到閃亮的東西,少年下意識地握著話筒掉轉過頭。

接二連三的大片的雪像暗夜的光,飄過酒店視窗。

“下雪了呢。”真紅喃喃地仰望夜色中被風輾碎簌簌而落的雪沫。

那是一個好像慢動作般可被分成一格一格的鏡頭。

呼嘯著歪曲蛇行的車子車前燈雪亮地衝向電話亭的方向,吃驚地掉落口中的香菸,以急打輪的方式讓自己的車撞上去橫截它的貴史。走到街道出口,正茫然左右亂望的彌花,以及一邊凝視著窗外大雪,一邊握著手機等待永遠不會再傳來的那句沒有說完的話的真紅……

一瞬間被定格,旋即在彌花眼中反覆播放的無聲動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化為逸出口的悲鳴。像那四下激揚的雪花一樣,輕飄飄地被夜色吞沒,消逝在無聲無息的暗夜中。

“他到底怎樣了?”

在急診室明滅的燈火、來回穿梭的人群中,彌花幾乎每抓到一個人就這樣大聲質問。

“你問的是哪個?”

看多了人間悲喜,因而麻木的護士小姐冷冰冰地提問。

彌花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她問的是哪個呢?

是被醉酒的車子撞上的電話亭中的少年,還是在最危急的時刻,不怕危險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攔截卻被撞飛到一旁的貴史。而在她怔怔然的時候,戴著口罩的醫生已經推開冰冷的手術室大門,流利的英語被彌花僵硬的大腦久久咀嚼,才消化根本不想接受的資訊。

“外面的先生有腦震盪和腿部骨折的現象。至於電話亭裡面的人……他運氣不好,被玻璃砸到了頭部。很遺憾……搶救無效。”

“死了……”

彌花不可置信地搖頭。

面前忽然一片白茫茫的,腦中傳來一陣昏眩。她一把抓住長椅扶手,才令自己沒有摔倒。

有好多好多的鏡頭,快速地在腦內倒帶般地播放。

微笑著遞來水杯的少年。

俯身為她塗抹口紅的少年。

偶爾用嚴厲的目光看她,給予更多的卻是包容與鼓勵。

那個對她而言……最最獨一無二的“唯一”的人。

百味雜陳的滋味在口中瀰漫。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告之,彌花甚至無法用暈倒來逃避一切,也無法順利地痛哭出聲。哭泣的話,就像接受了這是真實發生的事,而這卻是她無法接受不想接受的真實。茫然地往窗外望去,大雪還在下。她好像只是憑藉本能,怔怔掏出電話。她必須告訴真紅……

下著雪的夜晚,柔軟的圍巾般的少年,已經失去了生命。

“我無法相信這樣的事。”

頭頂上纏著一圈圈紗布,青年對趕來照顧自己的弟弟,懷疑地蹙眉。

“既然連在電話亭外的我都沒有死,他怎麼可能會死啊!”

看著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吶喊的貴史,倉木琅無奈地舉起叉著削成兔子狀蘋果的牙籤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