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棋是她心中最瑰麗的寶石。
只有這塊寶石,彌花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
柔軟得像圍巾一樣的少年,沒有人知道他的去處。
就像很多曾經懷抱夢想卻又被淘汰的人一樣……成為漸漸暗淡消亡在夜空的星子。但他是彌花心中最特別的人,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總是掛著淺淺微笑的少年。
彌花曾經去咖啡館尋找景棋,但被告之景棋已辭工離開的訊息。
彌花懇求李社長告訴她景棋的住址,可是李社長卻略感為難地笑著說,他那裡沒有這樣的東西……連彌花這樣僅僅依靠一張名片就沒有多加過問便收下她的李,是不可能作出對景棋的身世多加盤問的事情吧。彌花因為有著這樣的認知,除了哭泣,也無法去對社長的做法苛求質疑。
好像冬日逸出口的呵氣,轉瞬之間融化在空氣中。景棋就這樣憑空消失在彌花的生活裡……
為什麼在他還在身畔的時候,自己連一次也沒有問過他的地址呢?彌花在傷痛之餘,為自己竟然自我中心到了這種地步感到驚詫。
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景棋的照顧,卻沒有給過那個少年絲毫的關心。認為別人對自己好是理所當然,那是否是大小姐時代的後遺症呢……把圍巾禮盒壓在櫃子底層的彌花,期待著能與景棋有重逢的一日。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都不會放棄努力。她一定要有所成長,變成一個配得上景棋的堅強少女,然後才有資格對景棋說出、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然而就在彌花打起精神,準備一個人也要努力的同時,李社長的模特經紀公司卻遇到了麻煩。長久閒散的人事政策、加上之前因葉久司造成的工作流失,這間小小的經紀公司,終於無法承受連續入不敷出的生涯,宣佈解散了。
“對不起,彌花。”這樣道歉的男人臉上,有著與景棋相似的總是略感為難的笑容,讓聽到這個訊息的瞬間只想著自己該怎麼辦的彌花,感到深深的愧疚。
“是社長給了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我,能夠活下去的機會與工作。”彌花含著眼淚宣告,“如果我可以幫到社長就好了。都是因為社長總是收留像我這樣任性的人,才會引來這麼多麻煩。”
“不不不,沒有這樣的事。你是有才華的,彌花。我雖然不擅長經營,但是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也好、景棋也好,都是非常有才華的孩子。能夠在你們人生中的某一站,有幸幫到你們,是我的榮幸。”男人微微笑著,“只是無法繼續照顧你們,真的很抱歉。”
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雖然想請社長不要這樣說,但是彌花坐在那裡,只能用全部的意志忍耐為何總是輕易淌下的淚水。付了最後一杯咖啡的錢後,社長溫和地拍了拍彌花的肩。
“加油啊。”
聽著系在門上的風鈴傳來“丁冬”的音色,彌花不敢回頭。終於……在東京認識的這些親密的人,全都離開了她。
她又變成了孤單一個人。
回到由公司支付房租的簡陋房間,彌花知道如果這次自己不努力,也許真的要連這個住處也一併失去了。
香水代言的工作已經結束,幹這一行,你有可能在一段時間非常忙碌,卻也同樣可能在一段時間非常空閒。但是彌花沒有經濟基礎,她不可能用悠哉的心態來面對眼前的空白。為了能夠儘快接到工作,彌花拿著社長留給她的推薦書,一天之內拜訪了數家潮流雜誌。
“對不起,我們不想和獨立藝人發生關係。因為一旦出了問題,根本沒有任何保障。”一直到最後一家,看起來相當利落的女強人型的主編,才給了彌花她之所以被拒絕的理由。
“你的情形還是儘早找到新的經紀公司比較好。”
面對女人強勢的回答,彌花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
沒有保證人的她,連自己租房子都將是一個難題,想要進入新的經紀公司就更加困難了。
“發生了什麼嗎?”
說話的人拿著一份報紙,從鄰近的房間裡走出來。
“沒什麼,是個小模特。”女人回頭笑了笑,向彌花的方向揮了揮手。
羞辱旋即染上彌花的面頰,在她的記憶裡,從未曾有過被人如此輕忽對待的經歷。可這是一個能力決定一切的社會,處於被挑選位置的彌花,根本沒有反駁的權力。
“是你。”冷冽的聲音帶來更加不快的回憶。
彌花抬頭,就看到以隨意的姿態坐在女人桌上的男子,雖然多了一副眼鏡,無疑就是貴史隆一。確實聽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