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勢必穿體破膛……狂鯊、魔鷹、餓豹、毒螫由書房四角的藏匿處極速竄出。
見事機敗露,沈似峰雖無法置信的震驚,仍能閃電般越窗逃逸而去。
尹傳雍進行了頗長的解毒手術。
暗器上有劇毒。魔鷹當時已立即以布勒臂防止毒液隨血攻心,四煞並於第一時間將尹傳雍送醫院急救。性命是無礙,臂側卻須割除一大片肉。
四煞為什麼會在書房裡?
原來,四煞此時還只是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但身手已然卓越不凡。他們本是預定數日後才來蘇黎世拜見教主的,但一時玩興大發,遂決定提前偷偷潛至,躲起來,以新學到的“天羅地網”來試試沈似峰的斤兩。五煞之末的邪犰年齡尚幼,故仍留在尼泊爾。
四煞與沈似峰未曾謀面,他們卻知道他是尹教主鍾愛的養子及接班人,而且據聞他的武功盡得乃父真傳、高深莫測。因此,四煞自是興致勃勃的要以這種方式來當作見面禮,好奇這位悉陀夜教未來的掌舵者,武學造詣究竟高到什麼程度?
純粹善意的假暗算,竟誤打誤撞的破壞了一場忤逆弒父的真暗算,這確是任誰都料想不到的!
病房中的尹傳雍,尚未從剜心刺髓的悲痛回覆過來,當晚又接到噩耗──小霓服毒自殺身亡!
一天內,尹傳雍夫婦失去了一雙子女。
自懷胎初期開始,尹似霓已無活念,於是偷偷預藏起毒藥,決定生產完便了結自己。可是,孩子生下來後,看著襁褓裡那張無邪的小臉,她每每痛哭失聲,強烈的不捨!母愛的力量是根繩子,一直要把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沈似峰弒父的行徑,終令她再不遲疑!
臨死前,全身抖搐口吐血沫的尹似霓,死抓住母親雙手,神識狂亂至極,嘶哭著無盡的愧疚──倘若早點鼓起勇氣,說出強暴她的人,父親有所慎防就不會慘遭暗算,險些喪命;嘶吠著她最後的要求──希望父母將小女嬰當作親生女兒,由孩子代替她完成孝順他們回報他們的心願,而且,永遠別讓孩子知道她的身世真相!
尹似霓在送院途中便斷了氣。
十六年的生命,走這短短一遭,竟像是隻為帶來另一條小生命!
邪犰敘述完畢。
二十多年前的真實往事,他用最冷靜、最客觀的角度去敘述,依然難掩那般驚怵駭人的恐懼與沉痛!
尹汐池整個人呆住。背抵著牆,勉強支撐已然虛脫癱瘓的身軀。
除了震撼,她再沒有能力去容納任何其餘的感覺!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像個牙牙學語的幼童般,結巴又含糊的抖囈,“你……你說……謊……”
“你心裡明白,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沈似峰做出來的事情,天下最會撒謊的人也編不出來!”邪犰清清楚楚地說道:“真相太殘忍了,我們都希望能永遠瞞著你,而且這是你生母臨死前的交代!
可惜,走到這一步,秘密已經沒有辦法再保守下去!“
“你說謊……”尹汐池還是這句,腦際還是轟轟作響。
“不管願不願意,你都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你沒有逃避的權利,因為它是真相!沈似峰是你的親生父親,也是一隻喪心病狂的禽獸,更是害死你母親的殺人兇手!”
“你說謊你說謊你說謊你說謊……”她劇顫的雙唇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地,只能念出這三個字眼。
濁滯的意識組織不出任何思維,花花茫茫的視線令她覺得自已快要暈過去了……房門開啟。
沈似峰走進來。溫文俊雅的臉上,凝結著一層最沉著的悽色。
尹沙池瞠瞪著他,驚懼的瞳孔愈加驚懼,彷彿從來未曾見過面前這個人!
“汐池,對不起。”沈似峰梗塞的嗓音裡,滿溢痛苦。
“爸爸說謊,騙了你。”
她肩脊一震。說謊?說謊?……小邪的話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是你的沈叔叔,也不是你乾爹,我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沈似峰停頓一下,才能繼續道:“原諒爸爸必須隱瞞真實身分,偽裝成一個陌生人去找你!原諒爸爸不敢直接和你相認!你的成長歲月裡,我沒有機會去盡到一絲做父親的責任,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要回你?人生有許多東西是永遠不能彌補的,爸爸知道不管怎麼做,也沒有辦法填補自己在你生命中完全消失的這二十二年,你要怪我、恨我、不認我,都可以,我只慶幸尋尋覓覓那麼多年,最後真的能找到你!”
熟悉的辭語,熟悉的口吻……尹汐池幾近癱瘓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