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去年,我見過他好多次了。”角落蓋著稻草的它人忽地伸個懶腰,打個呵欠道。
“老人家也見過他?”有人好奇的問。
老人露出一排黃牙。“我在這破廟可也住了好幾年,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他都會來。”
大夥兒更好奇了。“每年都來?”
“嗯。”他又伸個懶腰。
“老人家曾問過他來這兒做什麼嗎?”
“問了,不過他沒說。”老人搖頭,心裡猜想,或許他同人有約吧!
只是那人從未赴約過,而他,不曾死心地每年都來。
這戰爭一打就是八年,弄得家園殘破,老百姓顛沛流離、居無定所,若是現在家人還能平安在一塊兒,就該謝天謝地了。
“好了,別管人家的閒事了。”一遊民說道。“現在天都黑了,咱們的晚餐還沒有著落呢!餓得快要前胸帖後背了……”
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開始討論起如何填飽肚子。
雨依舊下著,漸漸掩蓋了話語聲……
入夜後,山間飄起雪來,無瑕站在崖邊,仰頭凝視片片雪花,冰涼的雪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不禁閉上眼,感受這凍人的寒意。
“進去吧!”
一抹憂心的話語響起,一年約十五的少年張開手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無瑕緩緩睜開眼,望著星空輕聲道:“我想一人靜一下。”
少年蹙眉。“你別灰心,咱們還能再找別的大夫——”
“不用了。”她微轉頭看著他,眼神平靜。“大夫都說了,治不好了。”
“無瑕——”
她忽地露出一抹笑容,他頓時止住話語。
“別替我擔心。”她對他微笑。“不過就是跛腳嘛!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
“無瑕——”
“讓我靜一下,好不好?”她轉回頭,望著崖下一片漆黑的樹林。
少年嘆口氣。“好吧!你若想進木屋,就喊一聲,我過來抱你,但別在外頭待太久,天冷,你的腳會受不住的。”
“嗯。”瑕輕應了聲,心頭紊亂不已。
在感覺他已離去後,她這才幽幽地嘆了口氣,白霧般的熱氣瞬間消失在冰涼的空氣裡。無瑕伸出隻手,注視著飄落於掌心的細雪,見它化為雪水,冰凍了她的肌膚。
她蹣跚地往前一步,眉心因腿上傳來的疼痛而蹙起,愈接近懸崖,她的一顆心就跳得愈快,她望著崖下漆黑不見底的深谷,眉頭鎖得更緊。
如果……如果她失足落下,一切便……結束了……
她深吸一口氣,谷底竄升上來的風吹起她烏黑的青絲,讓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左腿的疼痛驀地加劇,差點讓她癱跪在地。
她嗚咽一聲,淚水奪眶而出,好疼哪!
無瑕顫巍巍地吸口冰涼的空氣,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緩緩地轉過身子,背對山谷,她不能再站在這裡了,因為她怕自己真會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當她正打算開口喚人時,一陣嘈雜聲引起她的注意,藉月光,她瞧見四、五個男子就在不遠處圍攻一名黑衣人。
她心頭一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時,木屋裡的少年莫蹤焉在聽見打鬥聲時立刻奔出,身後緊跟著四名家不,而後是一名小女孩和一位老者。
只見被圍攻的黑衣人以凌厲的劍法刺中一個人的腹部,那人哀嚎一聲,在黑衣人抽出劍時,立刻倒了下來。
“啊——”小女孩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臉。
“抱無雙進屋。”莫蹤焉低聲喝道。
家丁立刻抱起小女孩急忙進屋。
“大小姐——”另外三名家丁急道,這群人就擋在她們和無瑕小姐之間,怎麼辦才好?怎麼會碰上這種事呢?
莫蹤焉正欲開口時,就見黑衣人以他未曾見過的快速劍法相繼殺死另外三名穿著青衣的漢子,他暗暗一驚,右手本能地搭上左手的劍,一臉弁備的注視著黑衣人。
黑衣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劍沾著鮮紅的血,左手臂則被劃開了一道傷口。
無瑕站在原地,震驚於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突然,“咻!”地一聲,一支箭矢劃過空中,黑衣人眼也不眨地舉劍將之揮開。
於是那箭以飛快的速度朝無瑕飛去,莫蹤焉大驚叫道:“{足八}下。”他蹤焉身就要朝她衝去,卻讓隨之而來的箭雨阻擋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