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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明遠算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男人,眼睛毒著呢,見範曉鷗的話不多,只顧著低頭喝酒,心知她肯定有心事。女人的心事不外乎兩種,一種是為男人,一種是為錢。範曉鷗不像個愛錢的女人,所以十有*是因為男人。
範曉鷗一杯接一杯喝酒,他在一旁卻也不勸酒,只是細心為她服務著,親密的尺度適可而止,卻也讓範曉鷗不再反感。兩人邊聊邊吃,一個晚上的時間竟也過得很快。
結賬的時候,範曉鷗堅持自己到服務檯付了帳,歐陽明遠跟出去後想搶著刷卡,卻被範曉鷗推到了一邊。因為喝了點酒,範曉鷗的脾氣有點大,她不容分說地付了那張價格不菲的賬單,她本是江湖性情中人,失了戀喝了酒,自然將悲憤化為暴力,行為和舉動開始有些不羈起來了。
出了料理店,範曉鷗也不坐回歐陽明遠的車,只是拎著自己的小包,踩著高跟鞋在前方一扭一扭地走著路。她的步履有些蹣跚,歐陽明遠跟在她的身後沒敢多問。他知道範曉鷗今晚估計有些喝高了,看樣子心事不少。他想扶住她,但她脾氣很倔,根本就拒絕他的攙扶,無奈之下他只得跟在她的身後,車也不開了,陪著她走過了一段長路。
不過這種冬日的深夜裡散散步也不錯。路上的行人稀少,空氣清冷而乾燥,寒風吹過來臉上有些絲絲凌厲的微疼,卻也不讓人難捱。月亮在灰暗的天空中掛著,雖然有一點殘缺,但卻皎潔而明亮,整個地面被照得霜白,像是冬天的夜裡下了一層薄薄的雪,有著非常慘淡的美麗,給人以最寧靜的錯覺。
世界如此安靜,範曉鷗醉醺醺地抬頭看著月亮,心想也許她的前世就是一隻特別小心的貓,註定有一天會從北京這個地面上走過,留下愛情的爪印。只是,她有著全世界最明亮的眼睛,卻看不透深奧的愛情,只能形單影隻地走過前世的夢想。
吃飯前她不住告誡自己不能因為心情不好喝多了發酒瘋,但好像還是不受控制地喝高了。
範曉鷗看過月亮之後,半是懊惱半是沮喪地在前頭走著,半天之後突然聽到後面的歐陽明遠在喊她。她不想等他,心想她已經仁至義盡地請他吃完飯就算完事了,以後他走他的陽光道,她走她的獨木橋,最好誰也別搭理誰。
但歐陽明遠卻三兩步追*,然後將一個散發著熱氣的紙袋塞入她的懷抱中。
範曉鷗站住了,懷中熱燙的東西所散發出來的溫度驅散了冬日裡徹骨的寒氣。
“這是什麼?”她怔怔地看著歐陽明遠,酒後遲鈍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是剛出鍋的糖炒栗子!”歐陽明遠笑眯眯地說,“我剛在路口轉角的地方買的,那裡炒的栗子是全北京最香的。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正好帶一包回家當點心——”
範曉鷗捧著熱氣騰騰的栗子沒有說話,歐陽明遠伸出手去,體貼地替她拿著拎包,然後對她說:“你要不要趁熱吃兩個?”
範曉鷗不語,也不管她的拎包了,拿著栗子便往過街天橋的臺階走去,歐陽明遠連忙跟上。每天都是泡在酒色裡而很少鍛鍊的他跟在好像打了雞血一般亢奮的範曉鷗身後有些氣喘,範曉鷗動作敏捷地上了高高的臺階,歐陽明遠急忙在後面追著喊她:“曉鷗,你是不是遇見什麼難事了?為什麼心情不好呀?告訴哥,我給你報仇去!”
範曉鷗還是沒有回答,她走到了過街天橋的橋中央,然後站在欄杆前,將上半身探出去,向下俯瞰著橋下的車水馬龍,一陣風吹過,她好像就要被風颳下去一般搖搖欲墜。
歐陽明遠擔心範曉鷗會想不開跳橋,於是連忙趕到了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問她:“你到底怎麼了?從吃飯的時候你就不高興了——是不是我哪個地方做得不好嗎?”
連問了兩次沒有聲音,歐陽明遠還不死心,他特意跑到範曉鷗的側面,想近距離勸解她,卻意外地看到範曉鷗此刻已經淚流滿面!
“啊——你,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歐陽明遠最害怕女人哭了,心裡也叫苦不迭,好不容易約了這個冰山美人出來,她竟然哭給他看。即使是和別的男人失戀了,也不要這樣敗他的興致啊。
範曉鷗翕動著顫抖的*,晶瑩的淚水不住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半晌,歐陽明遠才聽見範曉鷗哽咽著對他說:“我——我失戀了……”
完全意料之中的事!
歐陽明遠頓時鬆了口氣,聳聳肩膀無所謂地說:“我一年到頭都在失戀……”
“他不愛我——”範曉鷗繼續無望地抽泣。
“沒事,我也還沒人愛呢——”歐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