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婓柔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你爸也真是極品，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這麼惹事。”女房東搖搖頭，然後牽起孫女的手往下走，那小女孩才四五歲的樣子，回頭朝顧婓柔招手：“姐姐再見。”

“趕緊走吧，別看了，小心壞人也把你抓走。”女房東拉了把孫女，然後逃也似的飛速走開。

小女孩還不懂：“奶奶，姐姐前幾天還陪我玩兒呢………”

女房東將聲音壓低：“顧姐姐的爸爸惹事了，顧姐姐現在也很危險，會有壞人來找的，你今後得離她遠點兒。”

小女孩回頭又望了顧婓柔，似懂非懂地點了頭：“知道了。”

顧婓柔忍著心裡酸澀，鎖了門，向巷子口走去。

南厲寒見到顧婓柔走過來，推開車門，揚手招呼，卻見她眼眶在發紅，不由得緊張：“怎麼了？”

顧婓柔搖搖頭：“沒事，就是累了，也沒睡好。寒，你以後別過來找我了，這樣，不好………”她想起南厲川的話，他大哥是個乾淨之人，怎忍心將他拉下水呢，她也不忍心。

“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忘了，咱們是朋友啊。”南厲寒過來擁著她的肩膀：“好了，別想多了，快上來吧。”

他開啟車門，顧婓柔坐上去，車子驅動的時候，只聽他又說：“下午我有事要去一趟B市，要不，你跟我一起？”

她搖搖頭：“不了，你去出差，帶上我也不好。”

南厲寒從後視鏡裡望了她一眼，擔憂之情不言而喻：“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事，我很好。”顧婓柔強扯著笑臉：“你去吧，工作要緊。”

南厲寒沒說話，車子又行駛了一段路，就快到A川娛樂的時候，猶豫再三他才開口：“斐柔。”

“啊。”顧婓柔思緒有點混亂，聽到喊聲才抬頭，看見南厲寒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自己。

車停好，南厲寒轉過身來抓住顧婓柔的手腕，用勁握住，嘴裡叫著：“斐柔。”望著她，聲音放柔了，低聲說：“做我女朋友吧。”

顧婓柔皺眉，差點沒聽清楚：“你、你說什麼？”

“我說，做我女朋友吧。………斐柔，你爸剛出這種事我就對你說出這種話，實在很不適，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讓你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顧婓柔有點恍惚，眼睛裡面有淺亮的水光，只是下意識地微微仰起頭來。

“其實原本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聲音很低：“那天聽到你被小川為難，我就趕過去了，其實這些都是憑著直覺在做事。你應該清楚，我做事很少這樣衝動，可是這次，明明知道小川會生氣，卻還是連想都不想一下，就這麼過去了。”

顧婓柔知道南厲寒說得是真話。

他本性並非舍人為己的那類人，他甚至做任何事之前，早已養成了預先評估利弊的習慣。他在乎南厲川，可是卻不顧兄弟情面前來保護她。

顧婓柔從來沒有想過，南厲寒竟然肯這樣做。

“兄弟情固然重要，但我從來沒把它與你相提並論。”南厲寒低笑了一聲，彷彿是在自嘲：“雖然我曾經以為，我們兄弟情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去這些東西，可是後來才發現，自己活了三十年，竟然也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而更天真的是，我認為自己不會愛上你，因為你離我心目中的伴侶形象真的差太遠了，你有些兇又有些硬，男人啊，大多都喜歡軟妹子呢，可我卻每天都想看到你，只因為這樣，我就安心了。只要看到你時時刻刻出現在我眼前，哪怕你排斥我，我也覺得安心。”

真的是這樣嗎？

顧婓柔不禁怔怔地看著他。

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南厲寒對她說出這種話。

“是不是很可笑？”他伸手扶了下她的發頂，就像戀人之間常做的那樣。

這段時間南厲寒就矛盾過，是立即出擊還是慢慢等，等她對他有感覺了再追求？直到她爸出事了，她一人失心落寞的樣子，他才明白必須要立刻給她足夠的寵愛，而其是光明正大的給。

清晨的太陽照在兩人的臉上，顧婓柔微微牽動嘴角：“不可笑。”

“我不希望你孤獨。哪怕是每天和我彆扭的在一起，我也寧願這樣過下去。哪怕你以為，我是為了得到某種利益才選你做女友，我也寧願維持這種關係。”

“這是為什麼呢？”顧婓柔眨了眨眼，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

“你覺得呢？”南厲寒伸手去擦拭，笑了下，陽光令他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