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厲川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上半身傾出陽臺，“公司這段時間怎麼樣了？”

“新簽了幾個新人，林採晶也爭氣，昨晚的頒獎典禮上收穫不少。”

南厲川揮下手，成浩明白他的意思，趕緊退了出去。

出獄的第三天，顧斐柔帶著母親去祭拜南老太太。

還記得昨天從南厲寒那裡聽說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她都不能理解老人家怎；無；錯；小說　m。quledＵ。麼會車禍死了呢，這麼稀罕的事為什麼發生在南家身上，如今到了墓地，時不時看到年到中旬逝世的人所立起的碑，並且像南老太太那樣的還不在少數，便什麼也不覺得稀罕了。

一個月前，南老太太的死可以說是南家人生遭遇的最嚴重傷害——南家老太太，從此沉睡在這個僻靜的地方，左鄰右舍，互不相識，晝夜更送，不喜不悲。

一個月後的今天，顧斐柔第一次來看老太太，帶著老太太喜歡的瓜果還有小米酒。

“奶奶，燒酒好喝，可不要貪杯哦，咱家就你在下面，醉了沒人攙扶你哦。”

“這葡萄是今晨我和我媽去超市裡買的，聽說剛從泰國空運過來的，色、香、味俱佳，營養豐富，你多吃點。”

顧斐然把葡萄皮撕下來，將肉丟進火堆裡，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們所有人身體都很好，勿要掛念，小寒我會照顧好的，別擔心。”說完又看看老太太的墓碑，上面並沒有老人家的照片，只有簡單的文字：某某某之墓，卒於XXXX年X月X日。

一個月零四天。

顧斐柔凝視著那行日期，直到膝下的東西燃盡，才收回思緒，將目光轉移。王茜正蹲著，採摘墓旁生出的野花野草，偶爾抬頭朝她咧出一笑，“斐柔，好看嗎？”

“好看。”她回以微笑。

“回去把它送給小寒好不好？”

“好。”

母親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又去採花了，顧斐柔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大墓場某處是人潮洶湧的樣子。她不禁感嘆，說不定是誰家親人過世了，正在安葬。

兜裡的電話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

“快好了吧？我讓人去接你們。”

“不用，等會我和我媽自己坐公交回來。”

辦公室內，南厲寒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烏雲，“那好，早些回來，別挨雨淋了，等改天我抽出空來，咱們再一塊兒去祭拜奶奶。”

“好。”

“那晚上見。”

“嗯，拜拜。”

待母親採了整束花回來，點的香火已燃掉大半。因天色看上去不好，顧斐柔拜別後，便拉著母親儘快下山，果然，閃電雷鳴，她和母親攔不到一輛車，便在山下的香火鋪前站著。

暴雨頃刻間潑到地面，空氣裡四處激盪著黃泥和野草的腥味，母親在擺弄著手裡的花兒，顧斐柔看看手錶，是下午一點，好在也沒什麼事可辦，只需等雨快些停下。

站了一會兒，便見不遠處停著幾輛黑色轎車，七八個西裝改革的人打著黑傘一齊從山上湧了下來，迅速鑽進車子。因雨下得有些大，視野較暗，顧斐柔只看到那些車燈閃爍了一下，便依次開了出來。

正看著，南厲寒的電話又打來了，聽到她這邊的雨聲，嚇了一跳，“還沒坐上車啊？！”

“公交快來了。”

“我讓人去接你們。”

“不要了，公交快來了，等你得需要半小時，我可不想再這兒挨冷。”顧斐柔環抱著雙肩問道，“噯，你吃午飯了嗎？”

電話那邊，南厲寒似乎在和秘書低聲討論幾句，才回道：“我等會有個會議，晚上恐怕回來有些晚。”

沒等顧斐柔說話，南厲寒又說：“回來先洗個澡，我已吩咐廚房給你們做了飯菜，記得別感冒了。”

“沒事，我都這麼大了，知道如何照顧自己。”

南厲寒在電話裡笑，“你哪次不是把自己弄得很狼狽？你說你，這輩子，就得缺一個跟我一樣懂得照顧人的男人。”

顧斐柔頗感無力，“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大條。”

“懷孕的女人是很需要人保護的。”

“知道了。”

“早些回家，有事給我電話。”

“好。”

“聽話，乖。”

“好。”

又叮囑了幾句，南厲寒才掛了電話。

雨越下越大，顧斐柔的皮鞋已經侵水，她忍不住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