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塵暗思,他應該十一歲,這樣的話也該是中等部的,和她一個班。
而拒她掌握的人數,星兒說過只差郭昭一個人,也就是說方才這個孩子也在課堂上。
她坐在最後面,曾掃視過整個教室,對這個瘦小的身影沒有半點印象。
葉非塵抬眼看向星兒,星兒微微的搖了搖頭,望著李嘉的神色有點茫然。
這代表之前在教室裡星兒並沒有關注到這個人。星兒向來聰慧,對於有哪些人和她一個班很上心,絕對有認真的觀察。
可這個李嘉沒有在星兒的腦海裡留下印象,只能說他的存在感太弱了點。也不知是天生存在感就弱還是刻意讓人不關注他。
小男孩縮著手腳站在角落,手裡緊緊的捧著大書,低著頭,細碎的頭髮擋住了他的神情。
“你繼續看書吧,不打攪你了。”葉非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欲走。
“葉姑娘……”
葉非塵嘴角輕勾,止住了腳步。
“有什麼事嗎?”葉非塵回頭溫和的道。
心裡卻是有了些許防備。這個孩子,是故意等著她的吧。
或許他有看書的習慣,或許他一般也是在這個位置看書。只是,時間上太巧合了些。
三皇女要宮女帶她來書閣是眾目睽睽之下的事,他要守株待兔很簡單。
李嘉聽著葉非塵溫和的聲音心裡鬆了口氣,相對和一個壞脾氣的人而言,和好脾氣的人打交道更讓他歡喜。
他細細的手指不自覺的抓緊書脊,小心的吸了口氣才抬起頭來。
葉非塵看到他那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古潭一般,靜謐悠遠。而後他笑了,笑得有些青澀。
“其實……在葉姑娘上課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李嘉的聲音很輕,甚至可以說的上柔和,“不光是我,天字部的人都知道。”
葉非塵眉間輕挑,洩了絲訝異又可愛的笑容:“我這麼有名?”
“葉姑娘有兩首詩在天字部傳開來了,所以大家都知道。”
心裡猛然一跳,葉非塵極速回憶,並記不得何曾用葉非塵這個身份做過詩。難不成有人那麼厲害查出晨斐的真實身份?
正在葉非塵回憶之時,李嘉已微帶點笑意開始念起來。
“床前明月光,大夥睡的香。舉頭望明月,低頭思餅香。”
“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來巴掌聲,蚊子死多少?”
“咳、咳……”葉非塵神色奇怪的問,“這是什麼?”
難不成有誰和她一樣是穿越的,惡搞起經典古詩來?
李嘉眼睛裡晃過一絲訝異,“傳聞這便是葉姑娘做的詩。”
“胡說!”星兒斷然否認。她家小姐才不會作這樣的詩!
葉非塵深深呼吸,平復下剛才那詩給的衝擊,對上李嘉的眼睛,“你知道這詩是怎麼傳出來的嗎?”
“不知是誰從泉州曾照顧過你的丫環那得來的。”李嘉沉吟了一會才回答。
葉非塵收回眼光,對李嘉又有了新的認識,雖然他不知誰是訊息的源頭,但卻知道這麼詳細,想來他也費了不少功夫。
這是在向她示好了。
這事倒給她解了惑。怪不得大皇女景知霓看她不順眼,怪不得李珍說什麼她不去書閣課程會跟不上。原來都是這兩首詩的緣故。
她也許曾在夜闌人靜之時吟過這兩首詩,但身邊絕對沒有別人,而且她並不曾惡搞。想來是某個丫環或者婆子遠遠的聽著記下了,但由於自身水平有限便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估計大家都把她看做腹內草莽一堆的睜眼瞎吧。
“這兒可有紙和筆?”
李嘉一愣,點頭,“有。”
書閣內有專門放書的地方,也有專門闢做看書的地方,一排排桌椅擺的十分整齊,更有筆墨紙硯可隨意取用。
葉非塵取出兩個空白的卷軸,放置在臨窗的長案上,讓星兒研磨。
李嘉早已將書放好,此刻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葉非塵的動作,一聲不吭,眼神沉靜。
稍微的捲起長袖,葉非塵取了大號毛筆,落筆成詩。
“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筆走龍蛇,清新飄逸,有著超乎年紀的大氣。
隨著詩成,星兒面上越來越高興,自豪之情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