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忽然又加了句,“莫怕。”葉非塵便翹起了嘴角,這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如果真的只有十二歲也許還會忐忑一下,可她這十二歲的皮囊之下裝著的卻是前世二十五年今生七年的靈魂,若對接下來的事都畏畏縮縮那不是活轉去了?
前世她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古文老師,種種記憶已被她塵封在心底最深處,那都是不可追的過往,人總得活在當下。
葉非塵,年十二歲,生母玄怡在她三歲多時病逝。她自幼體弱,七年前,望都大雪連期,她身子受不住幾欲死掉,後被南在泉州的祖母接過去親自照顧。便是在那個時候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葉非塵。
六年前,也就是葉非塵離開望都一年後,葉定榮續絃,娶的是當朝太后的侄女李氏,閨名李姍。
這六年來,李姍一無所出。四年前她將她哥哥的一對雙胞胎遺女接到相府,居住至今。
傳聞,那對姐妹花年僅十四,卻生的天姿國色,而且文采斐然,頗得望都貴公子喜愛,為她倆大打出手的公子哥也不在少數。
景國以才為上,以男為尊。女子若是出生顯赫又有才名,那是相當金貴的主,被人寵著供著;若是僅有顯赫身份而無才,那別人的態度多半是隻敬不尊;若是沒有好出生,有才幹也可以得到人的尊敬,但相對同等地位的男子而言卻弱勢許多,畢竟就出路來說,女子的出路很少。
那對姐妹花顯然是被寵著供著的角色。
對葉非塵而言,那些都無所謂,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如今的相府闔府上下大概都已經忘記了她這個正經的嫡女,而將那兩朵姐妹花當做正經主子了。
她如今是葉非塵,那麼屬於自己的利益自然容不得她人窺得,哪怕是覬覦都是大罪。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男人的戰場舞刀弄槍是王道,光動嘴皮子耍陰招你就輸了,至少贏得不漂亮;女人的戰場嬌言軟語、高深計謀是上乘,舞起刀槍來就成了村姑撒潑。
呵……多麼有意思的事啊……
她的兩個店似乎都轉到李姍手裡了,看來是不安分的主,以後的日子有得期待了。
思緒遊轉著,她沒有去撩起車簾去看看外面的景象,若去看了,她一定會問一句:這景象,是皇帝出遊了嗎?國民素質真心好!人這麼多竟能做到毫不喧鬧。
而崔嬤嬤只是感嘆:老祖宗幾十年未歸,餘威尚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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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母子
軲轆轆的車輪子停下,葉定榮親自來扶葉老太太下車,葉非塵隨後攙著星兒的手也下了車。
只見馬車正停在一巍峨的建築之前。兩尊大石獅子立在兩側,高大寬闊的紅漆大門敞開,門上懸有一金字匾額——“葉府”。
門邊立著數個上了年紀的下人,衣飾乾淨整潔,面色嚴肅,卻在看著葉老太太的時候臉皮都僵了一僵,本就挺得很直的背又往上拉了拉。
葉非塵心內微訝。跟在葉老太太身邊七年,受她悉心教導,她一向覺得老太太為人雖然嚴謹,偶爾也有點脾氣,但多半是溫和有耐心的,這些人的表情似乎太過緊張了些。
她記得大伯母曾提過一次,祖母二十年未回望都,是怎樣的傳說讓她時過二十年還能有這樣的威懾?
看來,之前七年她錯過了某些精彩的故事。
葉老太太定定的看了看這巍峨的相府,眼底風雲變幻,最終在葉定榮的摻扶下邁出步子。
高高的門檻早被撤掉,老太太一步步的走進相府,身後流轉的是二十年的光陰。
二十年前,她走的瀟灑;二十年後,她回的驕傲。歲月已逝,風光成昨,留下的不過是兩鬢霜白。
葉非塵走在後頭,耳尖的聽到原本圍著相府低聲交耳的群眾在老太太邁進相府的那一刻聲音大了些。
話音嘈雜,唯有一句她抓住了——‘羅剎女回來了!’。
不算讚揚,也不算貶低的語氣,似乎是興奮中帶著些……懼意?
將心底的好奇壓下,葉非塵擺著小女孩的天真乖巧樣進了這一眼看不見邊的丞相府。
一進大門,早已準備好的換乘的轎子就映入眼簾。
不待葉定榮恭請老太太上轎,老太太便抬手阻止了他的話,“我雖然老了,但從前院走到後院的腳力還是有的。二十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