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一愣,才發覺皇帝竟然是跟自己說話,尷尬一笑,打馬虎道:“凌塵初來宮裡不懂禮數,還往陛下恕罪。”
看見凌塵如此,皇帝低聲笑了笑,“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修然呢。”
但事實上凌塵和易修然的性格挺像的,只是兩人表現的方式不同,相對而言凌塵更家圓滑,不過以易修然的身份地位,他也用不著對別人笑臉相迎,若是凌塵做到易修然的地位的話,她也必然不會是這個樣子。
凌塵也是眯起眼笑了笑,“凌塵自是不如父親的。”
張才人在一邊看見皇帝心情不錯,心中也有些酸澀,皇帝對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這樣和顏悅色過,他們住在一個宮裡,朧月見皇帝的面恐怕只用一個手就能數出來。
她想著陛下現在心情不錯,又如此喜歡面前的女孩,定會對朧月心存疼惜的,於是她見凌塵說完話,突然插口道:“陛下,臣妾懇請您收回成命。”說罷重重的叩頭在地上。
凌塵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腦子還真是有毛病,皇帝這是明擺著要晾著她了,她還嫌不夠,要自己找虐。
果然,皇帝雖然是笑著,但眼中已經全無笑意,這一點倒和六皇子十分相似,讓凌塵一時間有些驚訝,難不成皇族都有笑裡藏刀的毛病。
“來人,把她帶下去,送進憐月宮,好好反省兩個月。”
凌塵不用想就知道,光看張才人的臉色就知道這憐月宮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陛下,朧月還小,臣妾實在不忍她一個人去和親,陛下朧月是您的女兒啊,陛下!”
張才人奮力掙扎著抓住她的婢女,一個踉蹌剛好讓婢女失了手,她連忙爬起來,來到凌塵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小姐,您幫我求求情吧,朧月要是被送去和親,我也不活了。”
“你不活了幹我什麼事。”凌塵心中暗想,看見拉著自己的人,皺了皺眉頭心中煩躁,又不好將人推開,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委屈著一張臉道:“你弄疼我了。”說罷一雙無辜可人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皇帝,怎麼說這也是他的地盤,有問題當然要找主事的了。
皇帝看見這張酷似易修然的臉,居然無辜委屈的望著自己,頓時被取悅了,想想易修然每次都對自己擺這個臭臉,沒想到他的女兒竟然這麼可人。
皇帝對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馬會意,連忙將張才人拉開來。
凌塵感覺身上一輕,眉頭也舒展開來,對皇帝感激的笑了笑。
皇帝直接牽起凌塵的手,拉著她朝花園走去,“今天是淑妃宣你進宮的麼?”
凌塵乖巧的點了點頭,“嗯,是淑妃娘娘宣凌塵進宮的。”
皇帝笑了笑,“你既是辛琪的嫡女,淑妃便是你的姨母,何必如此生分。”
凌塵聽出皇帝話中的特別來,一般應該都是說她是易修然的嫡女才對,而皇帝卻說她是王辛琪的嫡女,看來他和母親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呢。
“姨母並未說明,凌塵也不敢隨意開口。”
皇帝聽聞此話,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雖然是一閃而過,但凌塵和六皇子這個超級腹黑的傢伙待得久了,也鍛煉出那麼一點眼色,再說兩人離得這麼近,凌塵對皇帝又是十分上心的,他的反常也是很清楚的感覺道的。
凌塵當然不會開口詢問,這大概就是六皇子在宮中不受待見的原因吧。
皇帝自然不知道凌塵看出了他的反常,他厭惡淑妃,也就是王若煙,從那一晚睜眼開發現枕邊人是她的時候,之前他並未在意過這個女人,在他眼裡,王若煙只是王辛琪的妹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但就是因為那一晚,他們的關係徹底混亂了,他和王若煙赤露躺在床上被辛琪撞見的那一幕,他至今記憶猶新,若不是如此,或許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為妻。
但他沒有解釋,解釋了又如何,像辛琪那樣性子的人,如何能接受和別人共侍一夫,更可況當時的他還有心中的霸業未成。
他等了十年終於登上了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卻在聽見她要嫁人的消失時差點想要放棄十年的努力,但他剋制住了,甚至沒有去參加她的婚宴。
而就因為這一次,他錯過了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一直幻想著她穿上婚服的,摸樣,卻再也無法相見。
在拿到易修然寫給他的密信時,他心中的悔恨幾乎要將整個人淹沒,他身為皇帝,最為尊貴,權勢滔天的人卻讓她在南國被折磨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