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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別哭,誰都不怪你,真的!”如抱著一個嬰孩般,聶箸文憐惜地輕撫著懷中的人兒。

“後來,我再也受不了良心苛責,終於鼓起勇氣,向王掌櫃坦誠了這一陰謀。

他卻一點也不探詢我為何知曉此事,只放手讓我全權代理南京聶府布莊掌櫃一職。

在我帶領布莊撐過危機之後,又小心翼翼地詢問我,願不願到京城聶府去幫所有聶府布莊度過難關?

我猶豫不決,他卻一點也不逼我,只耐心等我想通。後來我想,既然這一切全是因‘她’而起,那麼,我有責任替‘她’贖罪。於是我來到京城,入主聶府。

雖然府中所有的人都對我好,但我一直安不了心神,總在猜疑你們會不會也害我一回?

可出乎我意料,你們真的用真心待我,從不過問我所管之事,放心地將整個聶府布莊交到我這麼一個陌生人手裡!我這才驚覺你們真的與他們不同!我的防備之心才一點一點地慢慢撤去。“

她抬首仰望一直憐惜地凝視著她的聶箸文,羞澀且感激地一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以赫赫有名的二少身分,喜歡上一個一無是處的小人物,可我的心卻在悸跳、在渴盼,它逼我去試一下,證明我是比‘她’幸運的!

可是……可是我還是安不下心,因為我不懂我能吸引你多久,我會不會讓你厭煩?我心慌啊!我看不清你的真情啊!然後,他們又追來……“

當得知金府兄妹找上門的那一刻,她以為她的末日到了。

“就算明知你平日為逗我開心,故意去尋什麼美女來評頭論足,但萬一……萬一你真的被金十一迷住怎麼辦?”

“你還敢說!”他的真心,自行真的不懂嗎?

“彆氣!”她忙又解釋,“就算你不會對金十一感興趣,他們為逼我回蘇州金府,一定會軟的不行來硬的!我不敢冒險,若……若你們得知了我的本來面目、明白了我的往日作為,我……我沒理由相信你還會待我如昔啊!”

所以,她在臨進廳門之前,才會主動親吻他,為的,是想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現在你相信了嗎?”聶箸文柔柔一笑,帶著無盡的寵溺及憐惜。

“嗯!”她用力地點一點頭,淚,卻流得更兇更急。

“剛才你不僅不屑他們,還一如往昔地憐惜我、為我驅逐那些討厭的人!我不敢置信,以為那是我的瘋狂幻想、是我的黃粱一夢!所以我才遲遲不肯給你響應,不是不肯,是不敢!因為我怕夢醒了,我會承受不起又一次的傷痛!”直到背後的溫暖支撐猛地消失,她才夢醒,才失聲而泣,才會不顧一切地追他而來!

“不是夢,這是真的,我愛自行,一生一世愛的女人,只有伍自行。”他徐緩地說完,忍不住一聲嘆息,終於吻上了那顫抖的唇瓣。

落山的夕陽、滿天的彩霞,映著一樹春梅,籠著一雙痴情的兒女。

此時,無聲勝有聲……

幸福的時刻,偏總被造化捉弄。

成親後不久,伍自行由射月陪同,前往南京探訪南京聶府布莊掌櫃王幼統,因另有要事在身,聶箸文並沒有陪同前往。

數日後,聶氏侍從在京城北門外,發現昏迷不醒的射月,伍自行則不知所蹤。

“只留有這些東西?”聶箸文俊逸的臉龐上平靜無波,似只是在聽屬下們稟明公事,但掩在袖下的手卻緊握成拳,青筋暴突。

“是,伍先生和秦護衛的坐騎均已不在。”侍從垂手輕稟,“屬下們在秦護衛昏迷之地方圓十丈內仔細查尋過了,共發現五匹馬的痕跡,分往不同方向而走。但因地臨官道,痕跡已被全然掩去,因此無法追查。”

依現場看,並無打鬥痕跡,伍先生被劫走可能性不大,她應該是……毫無反抗地被帶走的。

“射月所中何毒?”

“據徐大夫講,是十日睡。此藥產於西南邊陲,產量極少,江湖上並不易買到。藥無味無形,只要吸上兩口,便足以讓一個壯年男子沉睡上十日。”

聶箸文稍籲一口氣,至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沒有受到傷害。但自行……他的自行現在在哪裡?是否受了苦?是否安然無恙?

他直直瞪著桌上的一枚金扣,及一截斷掉的木釵。

金扣是自行衣襟的飾物,木釵則是……他親手做成,送給自行的簪發之物,而今,他精心雕琢的“比翼齊飛”已斷成了兩段,莫非自行……

嘔——熱血上湧,哇地一口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