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秋轉頭看了一眼餘縵，十分猶豫，餘縵本就是地府捉拿的鬼，如今跟著她去地府，不是自投羅嗎？可如果將她放在這裡，無人護她，青鸞必然不會放過她，左右想來，十分糾結。

餘縵心思玲瓏，又怎會不知道劍秋心中所想，便笑了笑：“小姐沒事的，儘管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劍秋搖了搖頭，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看著芳華：“你記不記得，青丘……還是我們天狐一族，有一種叫借屍還魂的秘術！”

芳華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劍秋一拍桌子，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我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幫縵縵找個能容下她的軀體，這樣她才能跟在我身邊。”

“此法有違天道，不可施！”芳華不贊成的看著她：“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劍秋斂了笑容，淡淡的神色說不出的清冷：“姐姐不在我身邊，難得縵縵願意跟著我，我怎麼可能讓她受委屈，所以，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說完，劍秋利落起身，轉身上樓。

“小姐……小……”餘縵見劍秋的態度絲毫沒有緩和的趨勢，便歉意的衝著芳華笑了笑，轉身跟上去。

“餘縵是吧！”芳華的聲音一如繼往的溫文爾雅，只是那聲音細聽起來，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劍秋年紀小不懂事，她一向任性慣了，只是此秘術攸關性命，不可胡來……餘姑娘，你懂我的意思嗎？”

餘縵身子一僵，緩緩轉身，對著芳華福了福身：“知道了！”

“餘姑娘，你願意跟在劍秋身邊，說明她待你很好，你也不想看到她有危險的，對吧！”芳華不徐不急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視我為……長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以身涉險，你能明白嗎？”長兄二字劃過舌尖，一抹苦澀自心頭蔓延。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勸她的！”餘縵強忍著淚。

“不，我的意思是，讓你主動離開她！”芳華抬眼看她。

“什麼？”餘縵瞪大眼睛，她沒想到這才是芳華的主要目地。

“只有你離開了，她才不會心存這個念頭！”芳華指尖捏著一粒丹藥，遞給她：“這顆丹藥，在危急的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餘縵平復了心情，良久，才緩緩說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這件，不行！”

“為什麼？”芳華問得很平靜，彷彿她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更不甘心就此投胎，所以，我是一心一意的想跟在她身邊，侍候她！”餘縵迎上芳華那探詢的目光，激動道：“我知道，你待她並不是兄妹那麼簡單，但是你願意在她面前裝傻，肯定是在乎她的，我走了，她必然會傷心，愧疚，難道你捨得她這樣嗎？”

“我在她身邊，可以照顧她……至於借屍還魂這種想法，我從來沒有這種妄想，看透了凡間的紅塵俗事，做不做人，都是那麼一回事，有時候反而覺得，做鬼更自由一些。”餘縵定定的看著他：“芳華公子，希望你成全我！”

芳華垂眸，沒有說話。

餘縵默了默，轉身上樓。

昱日一早，劍秋便找到了芳華，沒辦法，如今打不過人家，還得找個打手才行：“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餘家，我怕再遇上瘋狗。”

芳華點點頭，不置可否。

劍秋欣喜轉身，把昨天的不愉快全忘在腦後，末了似才想起來，轉頭問道：“你昨日去打聽鳳天的下落，可有訊息？”

這蜀山小鎮就這麼巴掌點大，尋個人也不至於有多難吧。

“沒有！”芳華搖頭，試探性的解釋道：“會不會那日你根本是看錯了人，並不是鳳天，而是旁人相似罷了，只是……只是因為你太過想他，所以才會看錯！”

劍秋撓了撓腦袋，如今過去兩三日了，她也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人了，畢竟只是一個背影，並沒有看到臉。

三人出門的時候，餘縵特意從劍秋的左邊落在了她身後，看著芳華那平靜的臉色，餘縵低聲說道：“我只是想去把我爹孃的屍體掩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沒有別的意思！”

芳華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餘縵等了一陣，等不到他　回答，便又走回劍秋的左手邊。

不料剛站定，劍秋便笑眯眯的湊過來，一臉好奇：“說什麼呢，別以為我沒看到，我現在修為雖然沒有了，可我……”劍秋比了比雙眼：“雪亮的雙眼。”